燕城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川流不息的行人,车马如龙,甚是繁华景象。不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商贩独特而又响亮的吆喝声。
第一次走出南宫府,行走在燕城的集市中,蓝诗郁感觉自己犹如置身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的画卷之中,陌生而又真实。篮诗郁禁不住停下脚步,放眼望去,遍眼都是红墙绿瓦式的古代建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烁烁生辉,充满了诗意与风情,处处彰显着它无穷的魅力。
心想起千年之后的时空,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而此时尽显在她眼底的风景,却成了不真实的梦境一般。
“采洁姐姐,快来这里!”清脆的声音闯入她的耳朵里,篮诗郁收回心神。回应道:
“就来。”脚下的步子变得轻盈,篮诗郁向那抹粉色俏丽的身影走出。
“采洁姐姐你看,这个小东西可不可爱?”篮诗郁走到一个捏面人的摊位前,早就拿起一个娃娃面人的宁嫣儿爱不释手的对篮诗郁说道。
宁嫣儿手上手上所拿的那个人面娃娃,穿着古代的衣服。头梳一对双鬓,笑意盈盈,憨态可掬的摸样煞是可爱。就连自己也是十分喜爱,难怪宁嫣儿会对此没有免疫力。
“嗯,真的好可爱。”篮诗郁也拿起一个小猴子偷桃儿造型的面人,细细观赏。所表现出活泼的形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两位姑娘喜欢吗?喜欢就买一个吧。”
这时候篮诗郁才注意到摊家是一个体态龙钟的老人。那瘦骨嶙峋的模样,让人见了禁不住有几分心酸。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铸刻出了深深的皱纹,饱经风霜使他的眼睛变得浑浊,失去了光彩。
再看他干裂如枯树枝一样的手,竟然能做出这么精致可爱的东西,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老伯,这个多少钱?”篮诗郁晃晃手中的小猴,象征性的问问,其实她对古代的钱两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考虑到对老伯手艺的尊重,才如此询问。
“姑娘,每个都两文钱。”老人回答说。
篮诗郁悄声跟一旁的宁嫣儿说了两句话,宁嫣儿点点头,篮诗郁转身对那老伯说道:
“那这两个我们都要了。”篮诗郁随手拔下自己头发上的发簪,微笑着说道:
“出门时没带银两,您看这个够不够?”玉体通透的绿色发簪,上面装饰着优美的花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够了!够了!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语气一顿,老人急忙说道:
“姑娘你这个簪子太昂贵了,老身收不起啊。这几个面人总共才没多少钱的。”老人老实巴交的说着,忠厚诚实的样子,让蓝诗郁对他升起一种敬意。即使自己的日子过的贫困潦倒,却也没有为了利益而失却了自己可贵的品性。
“老伯,不要这么说,您的手艺真的很好,我跟妹妹看了都是很喜欢的。在我们心里它们跟这个簪子的价值是一样的。”蓝诗郁坚持的将发簪递到了老人手上。
“对啊,老伯,您的活儿做的真不错。这个发簪您就收着吧。”一旁的宁嫣儿,亦是笑着劝慰道。
老人见蓝诗郁两人真诚的笑容,感动的眼睛蹦出了泪花,嘴上一直重复着感谢的话语。
“谢谢,谢谢两位姑娘!”其实有人真心喜欢自己的粗拙之品,老人就已经十分开心了。而且还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那卧病在床的老伴儿的医药费也总算是有了着落。老人的心情感动到无以复加,充满沧桑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睛仿佛也添了些神采。蓝诗郁与宁嫣儿也都相视一笑,宁嫣儿也总算了解了蓝诗郁刚才为什么,会跟自己说那些话。
“待会儿付钱的时候,由我来吧。”蓝诗郁说。
“两位姑娘,这里还有很多面人,若都喜欢,就全拿去吧,这些都不要银子的!”老人热情的将自己简易的货架往前推了。
“呵呵,不了,老伯。我跟妹妹今天就先拿这两个了。一会儿还要去其它地方,等改天时候再过来吧。”甜甜的笑着拒绝了老人的好意,蓝诗郁与宁嫣儿继续前行。
古代的集市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商城中的商品种类繁多,又有各式各样的游戏场所供顾客娱乐,但是古代集市中,街头的杂耍、武艺表演却也是精彩非凡。络绎不绝的人群、来来往往的马车,偶尔能听见马嘶鸣叫声;琳琅满目的商品中,还能看到来自西域的各种毛皮材料。可见燕城是一个交通与贸易都比较发达的地方。
但是就算在这种繁华光景之下,仍是有很多生活在底层的穷人,吃不饱饭,穿不上衣。看着墙角边蹲着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有的年龄看上去甚至没有十岁。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墙角边,唯一的希望寄托于身前放着的那一个破了半边的碗,祈望的眼睛注视着街边来往的人群,希望自己能得到别人的怜悯。
那可怜、绝望的眼神绝不是现代社会之中,那些好手好脚,白天靠乞讨为生,晚上却是西装革履开名车、吃大餐的乞丐皮所能伪装出来的。
蓝诗郁摸摸自己的头发,一向喜欢简洁的她,头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饰物。看出她意向的宁嫣儿在一边开口道:
“采洁姐姐,这个由我来。”说完,宁嫣儿娇俏的身影很快奔向那些乞丐。并且给每个乞丐都发了银两。看着那些乞丐一脸激动和感谢的样子,蓝诗郁不禁想起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所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就因为贫富极度不均,这是无论在那个时代都会存在的残酷现象。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蓝诗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从商赚钱。”用自己现代所学的知识应用在古代。虽然不渴望有多大的作为,却也能凭自己的力量为那些贫苦的人做一些善事。也算是,为了让自己没有白白占据这具身体,让它有所价值。
这样想了,这个计划慢慢的在蓝诗郁的脑子里有了一个雏形。看来以后日子,不会再像以往清闲了。这将会是蓝诗郁今后生活中的第一个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