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吃太撑了,就去遛操场,白天那么热,晚上倒是清爽宜人,操场上小情侣一对一对的,你看我一眼,我亲你一下,放眼望去,除了几个跑步的就我们俩同性在散步。
我们外院有英语系,法语系,日语系,西班牙语系,共212人,其中男的九个,且一个赛着一个的丑,最显著的是胖瘦仙童,胖子身高168,体重估计早就过了200,他爬二楼都会喘个不停,还有瘦子,人丑不要紧,但是随便跑出来吓人不可原谅,瘦仙童十分爱笑,他嘴大牙大,一笑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嘴角生生咧到了耳根叉子,关键他还十分娘炮,夏天到了人家自备手绢擦汗,第一天手绢是白的,第二天是黑的,第三天是黑的,我问月如你发现Jack最近没换手绢么?月如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他从头到尾就一条手绢么?”
这俩人追谁都追不上,于是到处造谣,说我们外院好多女同,上课手拉手,下课打kiss,晚上一个宿舍盖一床被子。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外院的女生出去,别人一听是外院的,看你的目光都格外深邃,大有一种我知道你秘密呦的感觉我和月如两个多月前刚被传过是lesbian,这几天虽然回头率远不如前,不过刚到操场还是收到各色目光无数,也算变相的满足了我俩的虚荣心,月如还拿胳膊杵了杵我,问她眼线花了没?我想到她那盒比我一个月生活费还贵的眼线膏,瞅都没瞅的就坚定的摇了摇头。
今年三一五那天,在全国就忙着打假,广东没开始扫黄的时候,我们学校像抽了大烟一样疯狂的举办了运动会,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八百,以为高考过后这辈子都不用跑八百了,谁知道上大学还有体育课,还有一年一度的体能测试,还有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没什么意外的,为了调动运动员的热情,我们外院又被发配去做观众。
虽然开运动会那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可是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月如我俩找个旮旯一坐,准备找个好时机,溜回去把城市猎人大结局看了。
可是刚坐那,月如就接到了导员电话,现在大学生基本上没什么体育热情,但是每个院都有硬性指标,每班七个,正好七个班委一人一个,我和月如就俩平民,本来没什么事,但我们体委是个身高150,体重75一阵风就能刮跑的弱女子,在不幸抽到了女子5000后话还没说就晕了。
导员没办法就把目标瞄向了看着身体就健康的月如,并且暗示她如果敢临阵脱逃,以后就逃课必抓,月如很倒霉,她是转专业过来的,因为她毫不怀疑她再不转专业会在高高的树上挂到大学毕业,可是转了之后才发现有一门课叫英美文化,那本书上没有一个汉字,那书里还有将近200页的诗歌,不知道意思觉得好高雅好感动哦,翻译过来才发觉好二逼,于是在每个周四的早晨她都不会起床,人为的罢了英国文学老师的课。
可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我们三十多岁正在更年期鼎盛时期的导员推开了宿舍的门,看到了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月如,老人家已经出离愤怒了,她看着衣衫不整的姑娘,嘴唇哆哆嗦嗦的问“孩子,你在干什么?”
月如被吓了一跳,很实诚的回答“你看不见么,我在睡觉啊!”
从此,俩人结下了不解之仇,导员时不时的给月如找双小鞋穿,月如有事没事的给导员惹点小麻烦。不过,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导员今天的小鞋绝对能让月如脚疼一阵子我看着月如恶狠狠的挂了电话,用各种语言问候了导员的爹妈,然后扯下我的头绳扎脑袋上一溜烟的去抽号准备开跑。
长发散开,随风张牙舞爪,好像一个神经病。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长到我自己都觉得长,可我是个恋旧的人,我不期待什么待我长发及腰,你来娶我可好,更不指望我长发拖地,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就会寻着长发找到我,我只是怀念那个人那双手留在我发间的那份触感,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你是否还记得,离开的时候,我的头发有多长。
我借了根笔把头发盘了起来,这是妈妈教的,她在忙的时候就经常这样,不过笔就是笔,稳固性远不如簪子,我看见月如穿着我们的院服冲我挥手,我们学校不仅有校服有院服还有班服甚至还要求有班徽和班歌,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外界认为我们外院一定会推出一身露透瘦的衣服,我们却在关键时刻把持的住,从外面集体批了一批灰色运动裤,白色半截袖。让那些等着看我们裙下风光的男同胞们仰天长啸,吐血三升,从此再也不敢小瞧我们这些一个月流血七天还不死的生物。
我看着月如在那气喘吁吁的跑,真的很心疼,我知道,她天天嘴上说减肥,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不胖的,她管不住嘴,迈不开腿,跑个八百还得跟体育老师使美人计才逃过重跑的命运。
而那边导员在那跟人谈笑风生,逍遥自在,我恨的牙根都痒痒。操场突然沸腾了,我一看,月如飘飘悠悠的倒下了,顿时心凉了半截,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别出事,我想自己真是个不详的人,克父克母,现在连身边的朋友也受到了牵连。
我跑过去时一高高瘦瘦的男生正要抱起月如,看着一米八的大个,抱起月如时竟然还乱晃差点把月如扔出去,我过去嚷了声起开一把抢过月如,抱起就往校医室跑,我像个疯子一样的狂奔,学校每隔几年都有运动猝死的,我应该替月如上的,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满脸,几乎模糊了视线。
这时,我感到有人掐我的胳膊,我一低头,看见月如睁开一只眼看了我一下,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有人接过月如接着跑,还有人上来问我还能不能走,我没说话,心还是跳的飞快,月如这个死丫头,活活要吓死我了。
我冲周围人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然后爬起来慢慢往回走,有一个男生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走他走,我停他停,我也没管他,反正我是不指望在大学来场恋爱的,我的生活被一条叫做周燕回的鸿沟生生分成了两段,在学校,我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而看见周燕回,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无忧无虑了,我只是个无依无靠,寄人篱下,卖身求平安的女子,仅此而已,还珠格格里,紫薇对尔康说,一个遍体鳞伤的你怎么拯救一个遍体鳞伤的我,我每次这看到都会笑。我也遍体鳞伤,可我从不奢望谁来拯救我,上帝帮助自救的人,我放弃救赎的机会,宁愿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