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跑了?”我拖出电脑椅坐到门口,低头看了看手指甲,觉得这几天不干活指甲长得真是快,又该剪了,我还是有空自己剪别等着人周少爷给我剪得长血直流的了。
“你要打电话我屋怎么不成,跑你房间来干什么?”有些人天生就不知好歹,都这个德行了还跟我这么硬气,真不怕我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椅子抡过去结果了他。
我低下头接着看指甲“我倒是想呢,不知道哪个缺德加冒烟的孙子把刚才那房间的电话摔烂了,周少爷,你知道哪个孙子不?”
他的声音更小了,我终于听出些许虚弱“你过来,你离那么远,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想,他肯定是听见了,因为电话是他这个孙子在我给刘姨打电话要饭吃时一把扯过来摔烂的,还把对他忠心耿耿对我实心实意的老好人刘姨强制放假了,就剩楼下那俩这么大动静都不会出房门看一眼的管家和司机了。
他见我不动,挣扎着硬是坐了起来,大声的吼“我让你过来!”
我觉得担心他完全是多余的,你看过几个病人能这么中气十足吼人的,于是我准备去楼下找点吃的,这三天,饿的我胃里都泛酸水了。我几乎刚转过身,就听见嘭的一声,左手边的电脑屏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而周燕回,手里拿着还在冒烟的枪直愣愣的对着我,面无表情,语气生硬而冰冷的说“过来!”
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几乎站立不住“周燕回,你就是个疯子,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楼下终于有了动静,我听见管家在楼下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了,这一天天的怎么回事啊!”我想,她也许觉得我终于要卷铺盖滚蛋了,所以才在上楼时嘴角含笑的回看了我一眼。不过她才刚到门口,看见周燕回拿的是把枪后立刻就缩了回来,靠着墙直拍胸口,我觉得我比她心里素质强太多了,怪不得周燕回找我做情妇,而她只是个管家。
我把着门框稳住身子,慢慢的走向周燕回,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以前说会杀了我全家给我陪葬并不是开玩笑,他就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而我跟一个疯子较什么真,人说,不要和禽兽争论,输了,禽兽不如;赢了,比禽兽还禽兽;平局,好嘛,原来你也是禽兽。我既不是疯子又不是禽兽,我只是个情妇而已,凡事就不要再计较了邵诣那精神分裂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场景,周燕回左手拿枪,右手揽过我亲的一塌糊涂,还没等他开口嘲笑,周燕回就噙着我的嘴唇晕过去了,他嘲笑周燕回,这才是真正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之前也得做件人间快乐事,这才是大丈夫。可是他说这话时周燕回刚做完胃穿孔的手术,麻药劲还没过,睡得跟死人一样,这话明显就是人家邵医生说给我听的。我觉得很委屈,我大出血的手术是他给做的,周燕回差点剪掉我的那半个手指都是他给缝的,我明明是个受害者在他眼里怎么就是个罪人了,我觉得这世间没天理了他突然凑近我,语气嘲讽的说,你每次看我三哥时是不是就这个眼神,欲拒还迎,泪眼汪汪,泫然欲泣,我见犹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愁与满腹的心酸委屈,是不是?
我觉得他也是个疯子,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周燕回俩混蛋正好做了好伙伴。他见我不理他反倒更是来劲,细细的打量我半天,忽然凑近我耳边轻轻的吹口气说“要是哪天我三哥不要你了,你就来找我,我也挺享受看你这大眼睛满眼怒火,嘴角却还能含笑的俏模样”说着,他还摸了摸我的脸,笑的一脸轻浮。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看了一眼他的裤裆,一脚踢了过去。他一声惨叫,回过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眼冒金星的扑倒在沙发上,半天没起来。
等我睁开眼病房里就剩我和周燕回俩喘气的了。邵医生在狠狠的抽了我之后踪影全无,留给我嗡嗡的耳鸣与脸上红红的五个手指印。我觉得他是和管家商量好合伙欺负我的。一个前脚回家拿东西刚走,一个后脚冷嘲热讽拳脚相加,再在周燕回身边待下去我不死也得疯。我看着病床上的周燕回,恨恨的骂他“都是你这个神经病,晕就晕了,拽着我不撒手干什么,我都几天没吃饭了,你饿死我得了!”我知道他听不见,他要是听见了我都不敢说这话,我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四十五度角望着看着窗外火红火红的大太阳明媚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