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喝完粥我看着他板着脸瞪着眼嘴边一圈的粥糊糊样子笑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大鼻涕带着大米粒跟雨夹雪是的差点掉进了嘴里,他拿过手纸恶狠狠的给我擦鼻涕,擦着擦着终是绷不住笑了,上扬的嘴角被粥糊粘着一笑一皱巴,像是嘴边长满了法令纹,不知不觉就已是耄耋老年,一不小心被时光苍老了容颜。
可周燕回的体质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强悍,第二天他就追随我的脚步病倒了,病魔来势汹汹,把他折磨的欲仙欲死,等我好的差不多去隔壁看他时,他正经历着我几天前的痛苦,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
我拿着粥喂他,问他躺着喝粥感觉如何?还咽的下去么?他瞪着我,眼神还是那么凌厉,不过我一点都不怕他,一边喂他一边嘲笑他,喂完粥就蹦蹦哒哒的去上课了。没几天周燕回身体好了,在床上使劲的折腾我报复我几日前对他的嘲笑,我连着几天睡不好觉,黑眼圈大的跟让人一拳焖了一样。
我这爆脾气终于忍不了了,于是我用养了一个月修的尖尖的指甲狠狠挠他,一挠一道血印,碰见我上次挠的结痂的地方我就把它一点点抠开,可他也是个有骨气的人,愣是一身不吭的完成了床上作业,才下床拿出我给十一准备剪毛买的小剪子一个一个的给我剪指甲,我自然是不让的,他就把我按在床上用腿压着我,一个个的掰开我的手指给我剪,他剪得还挺认真,还跟我说一会我再拿锉刀给你磨磨,保你以后都没法用它挠人。
我趁着他低头用头狠狠的撞他的下巴,可那时他的剪子已经剪下来了,食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变了脸色紧紧攥住我手腕,力气大的要命,我几乎差点以为他要把手腕折断。血顺着他指缝滴下来,他喊刘姨给邵小神经病打电话,然后一只手穿上裤子拿床单裹起我往楼下跑去。
我疼得脑门一阵阵冒冷汗,眼前一阵阵的发懵,看他的脸都是模糊的,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竟然在心慌,我那般欣喜若狂,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遇上。
我奋力挣扎,终于从那把我包裹的活像一只作茧自缚的毛毛虫般严严实实的被单里腾出手来拍着他肩膀泪眼朦胧的问他“周少爷,我要是残废了你就行行好放了我行不行?”他脚步不停,一路狂奔的上车“我绝对不会让你残废的,你放心!”我疼的吸了一口凉气,用尽全力睁大眼睛去看他脸,可就是怎么也看不清,气得我一拳一拳锤自己胸口,莫名的压抑都堆积在那里憋的我眼睛疼,疼得我看不清,疼得我连话都说不明。
他不言不语,亦不拦我,只淡淡的看着我,目光像是看着一个得不到糖果撒娇耍赖满地打滚的孩子,等我又疼又累终于消停了,他用那双粗糙的不行的大手轻轻擦去我满头的汗,他说,叶乔,你信我,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他说的一字一句那么严肃认真,我紧张活泼的脑子几乎一下子就天真的相信了。
可他就是说话不算数,事实证明听他说话我死了肯定一,丝,不,挂,我的食指虽然看着跟正常人没多大区别,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干了,拿筷子哆哆嗦嗦,夹菜都得用力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