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凑近我,目不转睛仔仔细细的看我,她凑的那样近,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是杏子刚熟时的味道,环绕在我鼻端,若有若无,她的睫毛长而密,尾部向上卷起,配上大眼睛如一个会动会笑的芭比娃娃,我强壮镇定,可气息早已不稳,心跳乱作一团,前所未有的紧张掺杂着跳跃着的欢欣幸福,见了她,我不由自主的放下每一寸高傲,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我的心是欢喜的,欢喜到在这落定的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终于离我稍远,我喘口气的同时又那般落寞失落。她说安兄,咱的关系在那摆着,你又在数九寒冬拯救了被发配门外的我爹我俩,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今日两眼无神,印堂发黑,纯色偏紫,眉宇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缭绕,看来确是恶鬼缠身,冤魂索命的征兆。
我看着她说的一板一眼煞有其事的样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她眼珠一转,急得拽我的手,你别不信啊,要不你问问我们班李祥祥我算的准不准?你没看他门牙都没了么?那都是不听我劝告的下场!你要是不听我的到时候肯定磕丢你的小虎牙,让你没办法去勾搭小姑娘!
我的手动都不敢动,就那么顺着她的力气直挺挺的抬着,轻声问她你有何高见,她笑,眼睛微眯抬头看我,像只骗到乌鸦嘴里肉吃的小狐狸。高见谈不上,拙见倒是有一俩个,第一,你回去要对着床磕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请求冤魂放过你,答应初一十五给他烧纸上供,让他喝酒吃肉;第二,你要多做善事,日行一善,像喂喂流浪猫流浪狗啊,拾金不昧把钱包还给失主啊,给成绩不行的同学主动补补啊!
我总算明白了她绕这么一个弯的意思,她的物理真的很差,月考才四十分,老弥罚她在那抄卷子,她抄的飞快,趁着老弥不在拿起毛笔刷刷几笔就是一副簪花小楷“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却需要最艰苦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