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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是魔是神
书名：白夜 作者：淡年 更新时间：2016-12-13 00:20 字数：3743
“公子，要上岸了。”
文漠咬着牙，在水面上本就难行，更何况，他的伤也不轻，最令人绝望的是那些海魔兽已经发现了两人，有不少已经在靠近，文漠一手揽着他的公子，一手握住魔法杖，所幸他本就是水属性，而在这海上，最不缺的就是水元素。
“滚！”文漠冷着脸挥舞法杖聚齐一条水龙将一只露出满口尖牙的魔鲨击退，那只魔鲨在水中翻滚了几下便被涌上的其余海魔兽撕成了碎片，血腥味刺激了剩下的海魔兽，更是凶狠地进攻着，一道水箭猝然袭来，文漠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将身侧的人拉到自己的另一边，背后却一痛，喉口一甜文漠咬牙咽下，猛然转身快速念出咒语。冗长的咒语过后，文漠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虎视眈眈的海魔兽身上，“冰雪女王的叹息！”
以文漠为中心，这片水域迅速地结冰，一些敏锐的魔兽立刻下潜或者后退，饶是如此，也有近一半的魔兽被冰封在了其中，文漠皱了皱眉，嘴中的血腥终于忍不住，沿着嘴角缓缓流下。
趁现在。
脚下的冰已经开始发出碎裂声，文漠知道这只是权益之计，离岸还有近千米，也许对公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受了伤也是眨眼便到的距离，但对现在的文漠而言却着实困难了些。
文漠的额上渗出细汗，深吸一口气横抱起一直闭着眼似在沉睡的公子赤，足尖在冰上用力一点，坚冰发出惨烈的碎裂声，而文漠已窜出百米。脱离了冰封的范围，海魔兽便迅速聚拢过来，文漠绷紧神经小心躲闪着海魔兽的攻击，快到了。
隐隐有些感悟，却来不及细细体会。
“噗！”顾不上理会肩上的剧痛，文漠稳住身形继续冲向岸边。却在看清岸上的情况后心猛然一紧。隐隐有些微怒。
“不知事的……”
文漠咬牙一脚踏在前方冲过来的魔兽身上，借着这份力冲到了岸边。
“啪啪啪。”拍手的声音让文漠目光更冷。萧家的……
“不愧是昔日的公子漠，竟然能在如此情况下活着，恩，还带着公子赤。”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带着笑容，阴冷的目光让文漠浑身不适。他所处的地方因为方才的海潮而异常凄凉，身后不少人身上还滴着水。
带着公子？文漠挑了挑眉，没有这么好的心思解释。是了，萧家不知事的蠢货。
理了理气血，文漠笑道，“萧公子过奖了。
萧轻尘冷哼一声，“可惜，这种好运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文漠瞳孔骤然缩紧。
“杀了……”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自文漠怀中响起，成功地阻止了那些人继续往前，已经准备拼死一战的文漠惊喜地低头，“公子？”
抬眸，一只手揽上文漠的脖子，冷漠的目光扫过萧轻尘以及他身后的人，眼中的淡淡嘲讽让萧轻尘心中燃起愤怒的难堪，“将死之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的嘴角勾出惯有的邪魅，一双凤目微微眯起，危险的气息萦绕，“要杀本公子啊……”
这个人，不愧是艳绝天下的公子赤，即便是被公子漠这般抱着，却有别样的风情，可惜……
那样的容貌只会让人嫉妒！
“不是你，”萧轻尘目光森寒，“是你们。”
“呵……”他用空着的手拭去文漠嘴角的鲜血，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白皙覆上鲜红，刺目的很。轻轻抚了抚，将手指放至唇边，舌尖扫过，咸腥立刻占满口腔，微微的甜隐在其中。搂着文漠的手微微用力，他将唇覆上他的颈部，细细地舔吻。
妩媚，妖娆，让在场的人无不燥热难耐。
萧轻尘眸光暗了几许，心中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让他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却又有另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公子赤醒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恐怕这个人才是深藏不漏。
“公子，够了。”文漠实在无法忍受颈上那酥麻的感觉，眼前的敌人更是让他不敢大意，也只有他的公子才会做出这种惊人之举，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稍稍退开，他舔了舔唇。
文漠将他的公子轻轻放下，为他整了整衣裳，没有多说。斜睨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萧轻尘，面色清冷的绝美公子揽了文漠入怀。
“萧轻尘？”他揽着文漠往前走了一步，话中带出一丝杀机。
萧轻尘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即又冷笑了一声，“强弩之末。”
“是吗？那你在等什么，”公子赤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萧小公子？”
“在害怕吗？”
“害怕？”萧轻尘脸色一沉，“既然你着急去死，我就送你们一程，杀了他们！”
“是！”
文漠立刻将法杖拿出，手上却一紧，“公子？”
他瞥了一眼杀气腾腾的那些人，好看的眉挑了挑，“信我。”
离魅望着文漠抬起左手，叹息，“公子已经很久没有为他的文漠杀人了。”
“尽管只是这样的跳梁小丑……”
左手一紧，无形的手便生生将萧轻尘身后的人捏碎了全身骨头。骨头碎裂的声音混杂着凄厉短促的惨呼，令人遍体生寒。
萧轻尘惊骇的后退一步，却因为脚下的粘稠感而全身僵硬。他甚至不敢回头，弥漫开的血腥味已经令他极不舒服。
从未听说公子赤竟可以如此轻松地……
甚至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恐惧，后悔，但更想要逃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控制自己不去注意脚底的触感，只是才一转身，一条长长的水鞭凭空出现，瞬间缠住逃跑的萧轻尘的脚踝，往后用力一拉。
萧轻尘闷哼一声，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将水鞭斩断，迅速起身，身上的粘稠，浓烈的血腥让他无法控制腹中的翻涌，求生的意志却令他生生忍住了。
迎接他的仍是一条碧蓝的水鞭，挥剑，竟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而水鞭已经将他的剑缠住。不见公子赤有什么动作，那水鞭却一甩，剑落，萧轻尘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一抬手便扔出了一张卷轴。
文漠立刻拿出法杖，“公子小心！”
快步挡在了他的公子身前，却在下一秒被拉回，文漠，“公子…….”
“你受伤了，”他淡淡道，“把法杖给我。”
文漠立刻将法杖放在了他手中，卷轴开始燃烧，封印的魔法不久便将冲破束缚。空气中的元素开始聚集在卷轴附近，温度一点点上升，是火系高级魔法——炎龙。
不见丝毫异色的绝美公子缓缓举起法杖，“以吾之名，假尔之力，承吾之志……！”
文漠原先也有一根不错的法杖，却无法与此时被浓浓元素包围的法杖相媲美。
他以前从来不知，原来一直只以美貌闻名的公子赤竟有那般令人惊叹的身家。
转身夺路而逃的萧轻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公子赤漆黑的眸脑中轰鸣一声，不由自主跌倒在地上。不是杀意，单是那威势便让他失了力气。
萧轻尘，呵，便让你看个仔细。
龙头已经聚集成形，散发着灼人的热量，正在施法的人没有理会额上的汗珠，红衣墨发飞扬，比那硕大的龙头更灼眼。
“封！”一声轻喝，空间中仿佛凭空出现了一张大网收紧，而目标正是那正在成形的火龙，龙头仿佛觉察到了威胁，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扭动着想要挣脱，空气中的热度却渐渐消散，悲鸣一声，火龙最终一点点缩小最后成了拳头大小，他收起法杖，虚握住那个火球，猛然收紧五指，一声微不可查的呜咽过后，火球化作了零星点点散在了空气中。
“你，你不要过来…”萧轻尘挣扎着后退，几乎是哭喊着，“你究竟是谁？！”
没有回答，冰冷的目光中也没有丝毫犹豫，法杖轻举，下一刻充满绝望心思的萧小公子猝然失去了意识。
究竟是谁呢？一个和恶魔做过交易的人，究竟他的过去会是什么样子？
文漠细心地为离魅擦去额上未干的汗，垂眸。
浓烈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他的公子再次为他大开杀戒，在鲜血白骨铺就的巅峰之路上，没有人有资格说什么。
“还来做什么？”
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让单膝跪地的人不由全身一寒。
幻鹖低着头，“属下知罪。”
他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才再次开口，“你的师父已经死了。”
被自己徒弟背叛的老头当时死不瞑目。
“是……”
“你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吧？”他望了望海面，声音轻柔却带着令幻鶡心颤的残酷，“本公子不需要，更不想要废物。”
幻鶡闷哼一声，“是。”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去左香居。”
“还有，把地上的蠢货送回去。”
“是。”幻鹖抬头起身，轻抒了口气，没有理会嘴角的血迹，在空中画了一个传送阵，躬身，“大人。”
微皱着眉将地上狼狈不堪的萧轻尘提起，幻鹖紧跟着他的两位大人进了传送阵。
传送门缓缓合上。不经意的回头，文漠全身一僵。
直到他的公子握住了他的手才觉得全身一松。
那极短暂的杀意让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海面上的白色身影宛却若从未出现过，只有浑身的冷汗让他无法平静。
“无需理会。”
文漠侧首望向紧握着他的手的公子，四目相对，以一身红衣艳绝天下的人缓缓勾起嘴角，竟是从未见过的愉悦神情。
“大概是，吃醋了吧。”
传送阵带起空间的波动，而在海岸的另一边，一位年轻的公子静静躺着，苍白的脸上带着水珠，细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茫然。
“大人……活下去！”
他有些恍惚地抬起左手，一枚破裂的戒指还沾着血迹，冰冷的，没有了那人给他时的热度。
那个人履行了他的诺言，也死在了这份承诺之下。
无论是为了职责还是其他，那个人总归不在了。那张冰冷的面孔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不会因为他的话而现出其他神情，不会再有人不顾一切挡在他身前。
为了一份难以启齿的，一直被他利用的感情。
但是，他嗤笑一声，眸中的茫然不再，只剩下冷漠，那又怎样呢？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得不到想要的人。
那个人，若他这样为她而死，她又是否会有一丝动容？还是，她的心里眼里，根本只容得下公子赤？！
哪怕公子赤根本不在乎她。
一纸婚约，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忍不住再次嗤笑，笑自己，笑这世上所有的痴人。
缓缓起身，脱力的身体，血色的残阳带来一阵晕眩，他强忍住腹中的恶心感觉，朦胧的视线中似有一个白影，一点紫芒，最后只余一对血眸，在迷蒙的视线中清晰异常——妖异，冷漠，无情。
最后归于黑暗。
“终是回来了吗？”
遥远的曼都，豪华的皇宫中一处高阁，窗边一人轻声叹息。
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白色身影，不属于人间的绝美容颜，罕见的血眸，墨发及腰，遗世独立。
曾经的不详。
而今，是魔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