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有看上哪位?”文漠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不愧是凤楼,这酒便是一绝,“文漠觉得台上吹箫的女子便不错。”
他轻笑,凑到文漠耳边,“没有你好。”
温热的呼吸带着些微酒的清香让文漠觉得耳廓有些痒,不由得退开了些,“公子不试试怎知道?”
“怎么试?”将文漠拉入怀里中,他笑容更盛,“是这般?”
文漠按住了离魅不安分的手,“凤楼不缺女子,公子尽可以找一个,何必……”
“何必什么?”修长的手在文漠腰际轻捏,引得文漠轻喘。
文漠挣脱了他的怀抱,恼怒瞪他,“何必来逗弄文漠!”
他勾起唇笑,见文漠是真的恼了,才拉了文漠安分抱着,“好了,不闹你了,你看那女子怎样?”
文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女子一人一张桌子坐着,桌上摆满了酒坛,像是来买醉的。
文漠想了想,挑眉,“楚萱?”
“你猜是为何?”
文漠看楚萱又动作豪爽却不粗鲁地将一坛酒尽数喝下,轻轻地笑,“文漠猜是为情所困。”
他轻笑着将头搁在文漠肩上,“左冗确实不错。”
“只可惜功力还差了些,不然骗了楚萱过来倒是两全其美了,”文漠叹了口气,“看楚萱这般,倒该是真心的。”
“那又如何,漠可是在同情他们?”
文漠笑,“公子怎会不明白,文漠只是觉得可惜,楚萱是个人才,又是楚家三小姐,能为你所用便能省不少功夫,这样的人,却是个有主子的,无怪左冗拿不下。”
“只怕心之所属,倒会是我们的左大人先失了立场。”他看着仍在饮酒却眼神清明的人,勾唇,“楚萱还能来这里买醉,左冗可算是尽心尽力。”
文漠了然,按当初的计划,便是这白水宫宫主再强势,也难逃一死。如今两人虽成了敌人,却安然无恙。他的公子可不会这般仁慈,楚萱的白水宫,楚家的商行,冷家兄妹的七杀楼,丞相萧云寒,这些既可能是盟友,却也可能会是强敌,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自己来选——顺,则生;逆,则亡。
“左冗知公子的脾气,哪怕是为了楚萱,也不敢做出对公子不利的事,如今楚萱恨他,公子这边又失了信任,倒是一个真正的可怜人。”虽说可怜,却是自己种下的苦果,文漠这般说,并未有任何怜悯,作为公子赤的谋臣,又怎会看不破这些恩怨情仇?
“他当初既那般做了,自然想过后果,若不是他还算知道分寸,又有些本事,你又如何会留他到今日?”公子赤的文漠,自然是只属于公子赤的,左冗若越了雷池,第一个不留他的不会是公子赤,而只会是文漠。
“若楚萱不爱左冗,公子可会留下左冗?”
他轻笑,“漠可是在考验我?”
文漠只是侧首望他,微带笑意。
淡粉色的唇轻轻碰了碰文漠精致的下巴,他淡淡道,“失了心,失了利用价值的人,留有何用?”
楚萱那样的女子,因爱生恨,方好对付,但若无情可言,留下痴恋她的左冗,又有何用?会噬主的下属,文漠绝不会允许他存在。
公子赤亦如是。
台上箫声已止,随后便是一阵寂静,文漠扭头去看,一女子蒙了面纱,身着一袭白裙,缓缓在案前坐下,纤细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几次之后,清幽的曲调从那白皙的手指下流泻出来。未遮住的眼微垂,能看出是少见的紫眸,墨色的长发用一条紫色的发带简单束在脑后,偶尔抬眸,更显清冷的妩媚。
那眸子,很美。
文漠见他的公子看得仔细,便离了他的怀抱,坐在一侧试探着说道,“那女子很好。”
他看了一眼文漠,,“你喜欢?”
那女子抬头往这边望,似乎是笑了一下。
“她若能管好公子,文漠自然是喜欢的。”
公子赤没有反驳。
“听说凤楼的主人是个世间难寻的美人。”
文漠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文漠没有见过,但想来应该是真的。”
他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台上抚琴的人,嘴角的笑很柔,“不知和她比如何。”
文漠挑眉,“她蒙着面纱,公子怎么就肯定她能与春萼相比?若是比春萼更美,又怎会没有人说?”
他轻笑,话里却带上了少有的认真,“因为她的眼睛。”
这时一曲已经结束,却没有半分掌声,文漠皱了眉,他迟钝了。
那女子抱琴起身,下了台,待到下一人上台,整个凤楼才从静止中回来一般响起嘈杂。
“公子不去寻那女子吗?”文漠见他有些失神,忍不住提醒道。那女子不简单,方才那一曲,是弹给公子听的吧。
他并不言语,似乎没有去寻那女子的打算,也似乎没有发现方才凤楼的异样,只是慢慢地饮着酒,看着台上的表演。台上的人各有千秋,却未留下丝毫印象。
两只柔软的手轻轻环上公子赤的腰际,陌生又熟悉的触感和萦绕在周身的淡淡香味让他眸光一沉,却未有动作。
“魅儿——”
房内芙蓉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