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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何其有幸
书名：白夜 作者：淡年 更新时间：2016-12-13 00:20 字数：2159
他找了她两年，等了她三年。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白夜感受腰上不自觉加重的力道，勾唇，“我离开之前，他已经走了。”
“你让他走了？”他的眸光瞬间变冷，向来喜笑的亡灵法师冷了脸倒是吓人得很。
白夜却不惧，“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伤好了，想走，我莫不是还要拦着？这三年你若是在等我，倒是错过了也保不齐。”
“不可能的……”若没有人替他掩盖气息，他怎么可能寻不到，“你真放他走了？”
他说这话时，周遭都冷上了十二分，仿佛下一句便要动手了。
白夜声音不变，一句话便消了这凝滞的气氛，“他离开之前，倒是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他脸上寒冰依旧，语气却缓了些，“他说什么？”
“他说叶落归根。”
“叶落归根……”他低喃，神色一变，也不再言语便离开了。
白夜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许久才轻叹一声，那个人，倒是少见的得她心的人，却……
还是一个情字。
离魅紧了紧在她腰际的手，“我早该想到的。”
白夜曾与他说过的那个亡灵法师，便该是这人。只是白夜说的简略，便连名字也未提及，他也未注意。更何况白夜说的那人性子与如今差得也实在多了些。
“孟饬找到魅儿，魅儿觉得可是巧合？”
原先倒未想过，如今却是的确不信。
“是循了你的味道来的？”
白夜低头看离魅，轻柔的吻落在离魅额上，柔柔的语气带出冰冷杀机，“不论是谁，若对你不利，白夜都不会允许他的存在。”
“不管他有什么用。”
离魅微微仰了头，含了白夜的唇，“不是要对你不利么？该动手的是我。”
“白夜不信那人没有做什么，魅儿……”
离魅在白夜唇上轻咬，“我省得的。”
白夜轻叹，“孟饬比啻琴危险，白夜虽知晓他的弱点，却如他知晓的一般，我们不会做多余的，但白夜摸不透他的性子，怕是也只有那人才能制得住他。”
也是因为那个人，大陆才得了这些年的安宁。
“那白夜呢？”
白夜望着尽在咫尺的墨色眸子，咬着他的唇低声道，“只有魅儿能制得住白夜，若哪一日魅儿不在了，白夜便舍了这一切去陪，若哪一日魅儿不再爱白夜了，白夜便杀尽所有进得魅儿眼中的人，囚在身边，用无尽的岁月去等。”
“白夜不怕痛，只要魅儿还在。”
离魅眸色暗了暗，伸手抚过白夜的白发，停在脑后，微微用力，吞没眼前人眸子里隐含的疯狂，白夜说的话，他丝毫不怀疑。
白夜看似温和，却比任何人都冷漠，所有浓烈的情感都放在了离魅身上，她的爱带着偏执的占有之欲与宠溺放纵，这份执着便如她的过往，把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地抓在手里。在她的世界里，规则简单得只剩下生与死，想要的与不想要。
“我不会离开你，正如你一样，离魅也爱着白夜，疯狂地，爱着……”
唇舌交缠，迫切中带着默契，离魅将白夜抱起，微微喘息，白夜脸上浮现一抹嫣红，紫眸中情绪涌动。
这个人，只有这个人，她想要的唯一的那个人。
关了门，奢华的大床上，离魅墨发散落在白夜身上，与白夜的白发交缠在一起，白夜眯着眼看着情动的离魅，朱唇轻启，吐出清冷又妩媚的吟哦，似是鼓励。
当初的少年啊。
她那样精心呵护着的少年，长大了。一日日，愈来愈放不下。
“嗯……魅儿……”
看他褪去稚嫩，十年的时间似是转瞬即逝，只有她知道，那十年的每一个细节，那个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改变。
每一次心动。
分开十年，也转瞬即逝了。
遇见他，是一场救赎。
聪颖如白夜，狠如白夜，又怎会放手？
“白夜……白夜……”
从不悔，即便是失了记忆的离魅，也绝不悔。被另一个人绑住一生非明智之举，却只有尝尽情之甘苦的人知晓，只要看着想要的那个人，只要陪在她身边，离魅轻触着白夜的唇，吻去她额上的细汗，心内的不安才有所沉淀。
就够了。
真的够了。
“魅儿，白夜没事了。”
“是我想要的没事吗？”离魅看着手里如雪的白发，不可抑制地心疼。
白夜由着离魅为她束起长发，嘴角微微上扬，“白夜知道魅儿担心白夜，白夜也从不会欺骗魅儿，虽说伤未痊愈，也的确无事，更有收获。”
“受伤了？”离魅将束好的发放下，握住白夜的手，细细探查，白夜的体内力量确实远不如前，只是白夜素来收敛，离魅才未有所察觉。
离魅皱眉，竟这般严重。
似是知晓了离魅的想法，白夜将自己的手覆上离魅的，侧首在离魅嘴角轻吻，“只是锁了一部分力量来对抗大陆的规则，是精神有些疲惫，其余无碍。”
离魅点头，舒展了眉头，心中担忧虽未完全散去，却也不再多言，“可要休息？”
白夜摇头，“无用，过些时日自然便好了，白夜听闻三皇子要成亲了？”
离魅挑眉，“送了请柬来，白夜要与我一起去。”
“这是自然的，”白夜想起那个小丫头，笑里带了揶揄，“白夜还不知原来魅儿竟有那般小的红颜知己。”
离魅一怔，旋而笑开，“白夜是说黎儿么？”
“黎儿？”
“她叫前黎，”离魅在白夜身旁坐下，自然地揽了白夜的腰，白夜挑了挑眉靠在离魅肩上，静静听离魅的后文，“五年前……”
待离魅说完，白夜才笑，“我怎看魅儿不像是利用？”、“除却心高胆大，那丫头还算讨喜。”
“所以魅儿便惯着她么？”
离魅笑，“白夜真要与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计较？”
“白夜怎会？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傻孩子罢了。”
她只是想起二十年前，离魅比前黎还要小两岁，也是懵懂，单纯的年纪，而她，在一个月后，便自私地将那个孩子拉了进来。
那个时候，离魅没有拒绝，因为不懂，而到了懂的年纪，他却让她惊喜地清楚明白，更坚定。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夜更无法放开。
“魅儿——”
“嗯？”
白夜稍稍起身，与侧首的离魅对视，柔声道，“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在那样的日子，遇见那样的你。
离魅弯了眼眉，拥了白夜入怀，“是啊，何其有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