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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独行侠
书名：白夜 作者：淡年 更新时间：2016-12-13 00:20 字数：1899
前黎怔了怔，开口道，“有很多父母，他们为了自己活下去就狠心抛弃子女，我不能理解这种行为，我觉得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可是不抛弃，他们，他们的子女都会死。”
前黎沉默，她知道事实的确如此，“这是弱者的逃避，有很多人，只是为了钱。”
“追逐利益是每个人的本能。”
“但不是牺牲别人的理由。”
白夜笑，“你很厉害，才十岁便有了自己的准则，这很好，很多人穷尽一生，都在摇摆挣扎，他们或许也曾坚持过对错，到了后来，都被磨尽了。”
“我不会的。”
“磨砺过才知道，但能对自己承诺总是好的。”
“大陆，真的那般残酷吗？”
白夜摇摇头，“大陆很好。”
前黎不解。
白夜闭了眼，“那个小女孩被抛给了仇人之后并没有被马上杀死，就像猫捉到了老鼠一样，总要先玩个尽心。”
“猫是什么？”
白夜睁开眼，抬手一招，一只雪白的魔兽扑进白夜怀里，脸对着前黎，眸子里带着淡淡戒备，“呐，这就是猫。”
“好可爱的魔兽——”前黎想摸摸雪儿，却又不敢，直到白夜把雪儿放到她怀里，才伸出手小心放在了雪儿柔软的背上，顺着背一直摸到尾巴，前黎叹了口气，“好滑。然后呢？”
“活着是人的本能，那个小女孩很坚强，也很聪颖，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倔强，什么时候该妥协，所以她在那个地方呆了四年，还活着。”
轻描淡写，但前黎却听出了一丝沉重，甚至于沉痛。
“她，几岁？”
“被抛弃的时候，四岁。”
前黎咬唇。
“猫的耐心还是耗完了，说起来也是幸运，他们没有杀死她，而是把她送到了一个小岛上，作为第一千个实验体。”
“倒也不是多难过，至少简单多了。杀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杀死。一呆就是十年。最后那个岛上只剩下了十个人，都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嗯，刺客。”
“只是这十个刺客依旧只是别人的奴隶，而她不想当奴隶。所以她给自己做了开颅手术。”
“开颅手术？”
白夜看了看她，伸出手，“呐，就是把脑袋打来，把他们放在里面，能随时要了她的命的东西取出来。”
前黎不寒而栗，“不会死吗？”
打开脑袋是只有那些喜欢和骷髅架子打交道的亡灵法师才会想到做的事，虽然她的师父就是一个亡灵法师，但她只和骷髅架子有过接触。
“不会，就是很痛。”因为要保持清醒，不能麻醉，而且差一丝便可能会死。
“而且会变成光头。”
“光头？”
“就是没有头发。”
“真贴切，”前黎扯了扯嘴角，“会留下疤痕吗？”
“会，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白夜微微一顿，轻声道，“在自由面前，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嗯，说得很对。后来呢？她做了什么？复仇吗？”
白夜点头，“她拥有那样的实力，复仇并不难，只是时间太久了，所以感觉并没有那么好。而且她不知道以后能做什么，所以她决定做点别的。”
前黎歪了歪头，“比如毁了那个小岛？”
“差不多，”这丫头果真聪颖，“只是那小岛人去楼空，她像一条毒蛇，一点点找，一步步部署，花了三年的时间，毁去了那个组织的一半，然后开始了逃亡和进一步的毁灭。”
总归只是一个人。
“独行侠胜利了吗？”
“独行侠差一点就胜利了，她和他们周旋了五年，最终还是走错了一步。”
前黎看着她寻求答案。
白夜笑，“她低估了金钱的力量，和他们的残忍。”
“他们买通了别国的政府，发射了一颗导弹，死了一万个人。”
前黎张口欲言，却半晌才能挤出一句，“政府是什么，导弹又是什么？”
“政府就像皇室，导弹就像魔晶炮。”
“他们那是叛国。”
“他们只承认自己是帝王。”
“……那你死了吗？”
白夜没有否认，却也只是笑着看她，前黎一愣，才发现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自然是活着。
“你从别的位面过来，你怎么活下来的？”
“不是别的位面，”白夜抿了抿唇，“而且我的确死了。”
“……”前黎不解。
“至少我以前的身体已经死去了。”
前黎觉得有些口渴，“没有人能抛弃身体，据说神也不行。”
“所以我有了新的身体。”
前黎松了口气，她不想和一个可能没有身体的怪物争斗。
“你既然不是从别的位面过来的，那你怎么来的？”
白夜缓缓眯起双眼，“我不知道。”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或许是为了吓吓你，”白夜轻轻道，却笑起来，“你相信了。”
前黎几乎跳起来，“假的？！你是混蛋吗？”
“是真的，而且那个世界比大陆肮脏多了，那是个吃人的世界，而且吃人的人都推崇吃素。所以你看，大陆其实很诚实，很好。”
前黎冷哼一声，“的确，只有那样肮脏的世界，才能养出你这样根本没有诚信可言的人。”
“你的猫！亡灵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她粗暴地把雪儿塞到白夜怀里，跳下秋千。
白夜笑着摸摸脸色阴沉的雪儿，看那个被气到的小丫头愤怒的背影渐渐走远，轻声叹道，“雪儿，我还是找不到那扇门，找不到打开那个盒子的办法。”
雪儿蹭了蹭她的手，“喵——”
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这个大陆，已经很好。
并且站在高处，看起来更加简单。
“可是头上还有人啊，”白夜嘴角弧度渐冷，“时时刻刻都想你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