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绒、宋燕儿和申建章一块到了长安城之后,梁雪绒便随着他们一起住进了宋府,一行人安置妥当之后便前去拜见宋牧次。
在去书房的路上,宋燕儿遇上了二姐宋巧姗,宋巧姗一见是宋燕儿,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原来是小妹回来了,难怪父亲叫我和你姐夫过府上来一趟呢。”
一旁的梁雪绒从宋燕儿微微蹙起的眉头便知道,宋燕儿对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恶。
“燕儿见过二姐,燕儿现在要去给父亲请安,过后再去找二姐。”
宋巧姗放开宋燕儿的手,打量起她身边的梁雪绒,笑道:“燕儿,这位是?”
“她是我在申府时结交的朋友,乔雪绒。”
梁雪绒行了一礼,道:“雪绒见过二小姐。”
宋巧姗笑着应了一声,说道:“燕儿,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申府二少爷了?”宋燕儿点了点头,申建章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在下申建章,见过姐姐。”
“好,好,真个是一表人才啊。”说完便回过头对宋燕儿说道:“你快去吧,不要让父亲等急了。”
宋燕儿告别了宋巧姗便和梁雪绒、申建章一起去了书房,宋牧次与梁雪绒、申建章寒碜了几句,便单独留下了宋燕儿,让他们都下去休息去了。
待梁雪绒和申建章出了房门,宋牧次这才说道:“燕儿,一切都是为父的错,是父亲害了你啊。”
“父亲此言不知何故?”
宋牧次将一道圣旨摆在宋燕儿的面前,说道:“燕儿,过几日便是秀女入宫的日子,而你已经成了这一次入宫的秀女。”
宋燕儿拿起那道圣旨,看了一遍,便放了下去,说道:“好。”
对于宋燕儿的平静和毫不犹豫,宋牧次倒是没有料到,这后宫之中向来是险象环生,嫔妃之争的事情宋燕儿听到的也不少,宋牧次不明白为何宋燕儿知道这些还是没有一句怨言。
宋燕儿紧紧地盯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她在申府这段时间,宋牧次一直送信要她回来,二姐宋巧姗为何会突然对她这么热情,以前的宋燕儿只是宋府之中一个无关痛痒的人,除了一直照顾她的喜娘和丫头晴儿,还有三哥宋少陵,整个宋府的人根本就没有谁当她是宋府的三小姐。
之后宋牧次告诉宋燕儿只要她做了娘娘,她就可以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宋燕儿也第一次看到了她父亲眼中的泪水,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那眼泪是真的还是虚情假意,她早已经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忽视。
宋牧次和宋燕儿谈了一夜,准确地来说都是宋牧次在说,而宋燕儿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么多年,宋燕儿对父亲的概念只是停留在请安问好的基础上。
那一夜宋牧次说了很多,他嘱咐宋燕儿在宫中万事小心,要懂得明哲保身,他还说了宋燕儿的娘亲,那个在宋燕儿记忆里只剩下温暖的笑容的娘亲,他说她的娘亲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女人,他还说宋燕儿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宋燕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之后便低下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在宋燕儿得知她被选为秀女的时候,为她哭的人就只有陪她一起长大的丫头晴儿,还有奶妈喜娘,宋燕儿自从听到宣旨到知道她今后的命运,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宋燕儿已经不知道她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因为对于宋燕儿而言在什么地方都一样,没有人真正地爱她,真正爱她,愿意疼她、宠她的人早已离开了,所以当宋燕儿知道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喜娘说了句“这是造什么孽”。喜娘在看到宋夫人,那个宋燕儿名义上的娘亲投来的眼神之后,便禁了口。
天很快就亮了,宋燕儿知道这也许是他们父女之间最亲密的一次对话了,可是她还是感受不到一点的关心,对于一个在十多年生命里都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的父亲而言,宋燕儿真的不知道在这个时刻应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