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收敛起脸上的笑,嘟着嘴,说道:“小姐,晴儿也只是希望小姐你好啊。”
“晴儿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可这里是皇宫,不比一般的寻常人家,不是做了娘娘就真的能好了的。”
“可是晴儿在府里的时候,他们都说要是小姐你做了娘娘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就可以……”
“好了,晴儿。”
见宋燕儿动了怒,晴儿只好闭了嘴,沏茶的梁雪绒见晴儿憋红的眼眶,笑了笑,说道:“晴儿,燕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今后在这宫中还是多听少说,要是你这些话被各位正宫娘娘们听了起,定要给你家小姐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晴儿点了点头,梁雪绒将沏好的茶递给宋燕儿,问道:“燕儿,你的意思呢?”
“燕儿一生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只要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燕儿就知足了。”
“这么说,你是不愿……”
宋燕儿点了点头,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告诉过我,女人这一生只要能托付一个好人家就已经足够了。”
“皇后娘娘已经下了令,只要没有选上的秀女便可放出宫自行婚配。”
“只要我没有被皇后娘娘看上,我便可以出宫,只是到时候,姐姐你……?”
“你放心,我的事情我只有主张。”
武媚娘将手中的奏折和笔放在一边,抬起头看着跪在案桌之前的上官婉儿。
武媚娘思量了一会,这才笑道:“这宋燕儿可是兵部尚书宋牧次的女儿?”
“正是。”
上官婉儿见武媚娘蹙着眉,便说道:“娘娘,婉儿所说句句属实,全无半点隐瞒。”
“婉儿,你先起来回话。”
“谢娘娘。”
“你可打听过这宋牧次一家的事情?”
“奴婢曾打探到了一些事情,这宋燕儿不是宋夫人所出,而是宋牧次的妾侍申秋莲的女儿,当年宋牧次在凉州一代是出了名的秀才,凉州地界的申家便将女儿申秋莲许配给了宋牧次,宋牧次上京赶考得了功名,本应该依当初所言迎娶申家小姐,可是他在长安城的时候被白尚书看上,迎娶了白尚书的女儿,那申秋莲便成了妾室,就在宋燕儿六岁那年,申秋莲因病去世,宋燕儿此后便由宋夫人抚养。”
武媚娘笑道:“婉儿,这就是女人,只是男人取得权力的工具而已,所以本宫一定要改变女人的命运,也要改变本宫的命运。”
上官婉儿又跪了下去,说道:“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在本宫眼里,婉儿你终究和那些奴才是不一样的,本宫和你说这些,只是突然有些感悟而已,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本宫的夫君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本宫,而本宫的儿子们都在想着怎么将本宫置之死地而后快,提审梁慕的事情怎么样了?”
“娘娘,请恕奴婢办事不力,那梁慕怎么都不肯说出那道圣旨的下落。”
“要是他能这么快就招了,当初皇上就不会找他了,本宫今夜就去会会这顽固不化的梁慕。”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奴婢在房上听到宋燕儿管其中的一个丫头叫姐姐。”
武媚娘饶有兴趣地看着上官婉儿,说道:“这事你怎么看?”
上官婉儿不敢轻易下结论,便说道:“奴婢一定将此事查个清楚。”
掌灯之后,梁雪绒让晴儿到外间服侍,她拿了一些茶果便进了里间。
“燕儿,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宋燕儿一边将头上的饰物拿下来,一边说道:“姐姐,你说。”
“今日,有人在房梁上偷听我们的谈话。”
宋燕儿听了这话,惊愕地回过头,说道:“怎么会?”
“我从小习武,那人来的时候我便已经察觉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
“所以你才对晴儿说了那样的话?那姐姐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梁雪绒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能在这宫中行走自如的人应该不多,今后我们应该要多加注意,人前人后都不能再以姐妹相称,我只是你的一个奴婢,不是乔雪绒,仅仅只是若雪。”
宋燕儿拉过梁雪绒的手,梁雪绒能感觉到她手上的冰冷,梁雪绒知道她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