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男人追了上来,“容我想想,那你现在有时间吗?和我去看画。”
墨墨皱眉想起之前饭局的约定,一个应付而已没想到他当真了,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现在……”
还没等她说完,那厮就开了口:“我可以知会你丈夫,不用担心。”
咬住下唇,威胁她?
但是的确是她的软肋,她不想蒋瑞生在电话里问东问西,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也不想后面跟上两个跟屁虫,冷声问他:“画在哪里?”
“画廊。”扎西次仁点点的笑了,竟然有两个小酒窝,一张黝黑的康巴汉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两个小酒窝,太诡异了!
摇摇头,跟着他上了车。
“能开窗吗?”车里的空气让人无语到极点,本就和他不熟,现在大家一起坐在这见方大的车子里,都能听带彼此的呼吸声。
“可以,周玉。”扎西次仁吩咐前排的司机。
“谢谢。”
靠近墨墨这边的窗子退下一点,可能只有几公分吧,只有那种身材极好,凹凸有致的苍蝇才飞得进来!墨墨撇着嘴再次转头看着扎西次仁,这难道是什么搞笑节目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主仆?
扎西次仁略带歉意的莞尔一笑,“周玉,把窗子退下来。”
“已经超过了安全线了”。
“没关系的。”
墨墨皱着眉头挑起一边好看的眉毛,在心里嘀咕:切!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会有人千山万水的来追杀你!
扎西次仁右肘撑在车窗上,外头看着她,“噗嗤”笑了出来,静谧的空间有些突兀,墨墨转身看他,不明所以。
“你在想我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才会这样谨慎吧?”扎西次仁调侃道,眯起眼睛笑的样子有种冰雪初融的感觉。
墨墨红着脸看着窗外,可是嘴里支支呜呜的掩饰,没想到他就这样问了出来,到让自己尴尬了。
“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墨墨收了顽劣的神情,认真的看着这个让人感觉阴霾的男人,“什么?”
“到了!”扎西次仁没做解释,好像刚次问题只是一句玩笑话,下车的时候,绅士的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墨墨暗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建筑怎么也不知道这里还有画廊?
跟着他进了旋转门,就有人迎来了过来,“扎西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一会儿有下午场的天鹅湖,您要”
“不了,我去拍卖行看看。”
“好的,我送您上去。”那人帮扎西次仁按了电梯,拿着胸前的电子钥匙滑了一下,又输入密码,电梯直上了25楼。
“您请。”说完就自己下去了。
墨墨一进来就震惊了,满屋子的珍奇异宝都是待拍品,每一件作品全都罩在玻璃保险柜里,保全做的很足。竟然有齐白石画的白菜图,张大千的老汉拉犁图,郑板桥的竹林图,现代的作品更是不用说了,个个出自名家之手,陶瓷玉器也是精致考究,这哪里需要她的认定?
墨墨转过头看着扎西次仁,一脸的疑问和好奇。
“我要拍的是那张。”顺着扎西次仁的手指墨墨看见了角落里墙上竟是了克里姆特的《美杜莎》,这是墨墨最喜欢的西方油画家!
墨墨走上前,隔着玻璃镜框摸着这张画,略显激动地说:“据说克里姆特的画是真的用金粉和金箔画的,所以颜色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改变和衰退的。你看这里的颜色在灯下一照闪着金色很漂亮吧!你找人测试一下这张画金的年代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其他的我就帮不了你了!”说完摊开手耸肩表示无奈。
“如果是真的话,肯定不便宜,现在很少在市场上见到了,你喜欢应该拍下了的,太漂亮了!”
“这么喜欢?”扎西次仁笑笑,问她。
“你不喜欢吗?”墨墨奇怪的看着他,反问。
“只是觉得很漂亮。”
“你觉得它漂亮,那就对了,嗯,你为什么不觉得别的画漂亮?偏偏钟爱这张,那就是喜欢!”
“你眼光不错哦!”墨墨指着他俏皮的眨着眼。
“那就这幅吧,”扎西次仁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然后看着墨墨说:“明天拍卖,你猜会有多少买家出来拍?”
墨墨摇摇头。
“刚才拍卖行的人告诉我,可能会出到一亿左右。”
墨墨张了张嘴,看着扎西次仁说问:“一亿?”墨墨心想为了一张“只是觉得漂亮”的画,就花一亿?
暴殄天物 “走吧,为了感谢请你吃饭!”
“不了,不了,一会儿还有事儿。走吧。”说着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扎西次仁跟在墨墨的身后,却贴的越来越很近。墨墨感觉到他甚至整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他传来的热度,她往前挪了一步,他也跟着往前挪了一步。
“你不是一个会呆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为什么不让自己自由一点?”扎西次仁靠在墨墨的耳边轻轻的问出这句话。
“”
墨墨没有动气,跟在蒋瑞生这些日子,波澜不惊多少也学会了些,想了一下开口询问:“那你为什么礼佛?”
扎西次仁没想到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一时语塞,也想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墨墨一下子转过身子,看着扎西次仁,反问:“何来自由?多大底线的自由?谁给的?如果你不能彻底摆脱贪嗔痴等烦恼枷锁,那么,绝无自由可言……你所说的自由就是现在呆在这个让你讨厌的城市,自己都没有选择的权力怎么给别人自由?狂妄!”
墨墨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打破心中的寄托是难以承受的,她知道这个滋味。
扎西次仁蹙眉,深深地看着墨墨,他一直在违背自己的心意而活,抗拒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尖锐和嗜血;他曾经自认为有足够强的力量抗拒,可是最后还是会失败的,所以他熟读佛经,寻求帮助和依托。
扎西次仁撑住墨墨身后的电梯门上,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的在折腾着,两个人就这样僵着。
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出来,“呵呵,现在总算知道蒋瑞生为什么喜欢你了。”
原来是一只带刺的小狐狸!
墨墨被人说到了痛处,怒目而视。他们之间距离近的墨墨一抬头就看得见扎西次仁瞳孔里的自己,“你究竟要干嘛?”
“我要你”。说的肯定且认真,不像开玩笑!
墨墨曾经在蒋瑞生的眼睛里看见过这样的眼神,“神经病,你”。
“我会让你们‘从此萧郎是路人’,你可以试试!”
墨墨心里想:那就谢谢您了!
想归想,她可是没胆子说出来来的。
电梯上来了,乘着门开的一瞬间,墨墨闪进了电梯里,摁下了一层,看着电梯外的扎西次仁说:“一切善恶,皆从心想生,是故真出家,皆明心为本,所以你永远都学不会知足常乐
随着她话音的结束,电梯的门缓缓合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扎西次仁看着已关闭的电梯门,好一句:皆明心为本!又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