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蒋瑞生拿起仍在床上的行动电话,这么些天了,小家伙除了第一天给自己发的短信之后再也没有消息了,狠心的小丫头,晚上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回电话。
墨墨正在去学校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在颤动,拿出来一看是蒋瑞生的短信。神经病,懒得理他,他不会给她打电话吗?
蒋瑞生一边系着领带一边看着手机,反了小丫头,仗着不在她身边,胆肥了!
一边下楼一边拿着电话,播出……舅妈看见蒋瑞生下来,笑着问他:“吃什么?粥,面条还是面包。”
“粥,谢谢舅妈。”
墨墨手里拿着电话,真想摔了它,想想又接了起来……
“喂……”
“干嘛呢?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
“溜大街!”墨墨连应付都懒得应付,招收,打车,“师傅,去师大。”
蒋瑞生在电话这边皱起眉头,“回学校干嘛,不是下周才开学吗?”
墨墨嘟起嘴唇,想着该不该告诉蒋瑞生。
“墨墨?说话。别让我担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墨墨不答反诘。
“怎么了?”
隔了一会儿,墨墨犹豫的开口说:“嗯,蒋瑞生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你不准生气。”
万一他回来知道后,一定更怒火冲天,还是提前打声招呼的好。
蒋瑞生挑起眉毛,知道她趁着自己不在身边肯定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打算是先斩后奏还是瞒天过海?”
墨墨被人说中了心事,心里一慌,“哪有,我本来打算今晚再告诉你,那你到底要不要听?”
“说吧”,蒋瑞生边喝粥边一脸信她才有鬼的表情和墨墨聊天。
“我……我想和同学一起合作一张壁画,你知道的,这种机会对于在校学生机会不多,我想试试,英子说是她的朋友餐厅……”,墨墨故意把英子抬出来,避重就轻的说着。
“合作?都有谁?”蒋瑞生放下勺子,优雅的擦着自己的嘴角,打断墨墨的话,直插重点。
墨墨咬唇沉默了一会儿,“……有英子还有一名同学,我现在……也不知道!”
电话里一阵压抑的沉寂,墨墨听着蒋瑞生的呼吸,煎熬的等待他的回答。
半年的时间也多少让她了解点他的脾气,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就说明有戏,“你回来,回来后我有礼物送你!”
“噗呲……”,电话里蒋瑞生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等着你呢,到底开窍了,行了,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墨墨舒了一口气,“那我先挂了,快到学校了。”
“等等,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麦片和牛奶!”
“你就不问问我吃了没?都没想我吗?”
墨墨翻着白眼,但还是顺着他问:“……那你吃了没?”
“呵呵,算了……要记得吃饭。”
“……”
“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讨厌.”
墨墨挂了蒋瑞生的电话,不知道是喜是忧,她知道另外一个合作的同学是谁,可是她不敢说,因为她知道说了这一次的工作肯定又要像上一次那样夭折了!
蒋瑞生挂了电话,笑着想小家伙肯定又在歪着头在心里骂他呢,别看这平时安静乖巧,有一次他可是听见她和英子在电话里骂他们教导处的学生代表,那叫一个凶悍!
老爷子从书房出来,没有做轮椅左手拄着拐棍。
蒋瑞生推开身后的椅子,前去扶住外公有胳膊,“外公,早。”
“几点了,还早。我看你现在是懒散得很,部队这个时间早就已经进行队形演练了。生子,不要忘了受训时的辛苦。要坚持体魄的锻炼,年轻人要注意身体,有了身体,才会有有一切,记得了吗?”老爷子坐在餐桌的桌首位置。
见老爷子落座后,舅妈和蒋瑞生也都纷纷坐下,“生子,晚上的饭局你自己去,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这个老头子去了你们反倒放不开。我让秘书跟着你。”
“也好,”蒋瑞生点头,喝着手里的黑豆浆。
舅妈看着他们在说正事,去了厨房。
“培养心腹既要有愚忠又要有奸忠之人,有逢迎拍马之人又要有鞠躬尽瘁之人,这样才会互相牵制,你才能用你手中的资源把他们变成你的可用之才,不要凡事亲力亲为,你是领导者,这是一门艺术,你要学着体会,学学你爷爷,这点我倒十分佩服他;但是永远记住一点,为忠适用!如果你发现你不能再控制他们,那就断臂自保,这次‘0’的事情,我相信对你的触动也是很大的;凡事都要留最后一手,也许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和救命符!”
“是,外公!”蒋瑞生虚心听着爷爷的教导,他知道官场上的事说复杂复杂说简单简单,但是它有套自己的潜规则,你不遵从就会被揪出,就像“0”。
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大智若愚说的简单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九月底的北京,经常性的雷雨天气,明明已经九点多了,可是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被乌云黑压压的笼罩着,朝阳却在层层的乌云中若隐若现,天地白芒一片中揉着层层缕缕的淡金。墨墨享受了一天的自由时光,就算是雷雨天她都觉得空中都漂浮着香甜的味道。
一个闷雷在天际响起直窜到墨墨的头顶上方才变得尖锐且暴躁,好像要马上劈下来一样。让人心底发颤,顷刻之间大雨就像是断了线的玉坠一般砸落下来。
墨墨没有带伞,一路往画室跑去,他们约好早上九点钟见面。
进了美院,只有国画班的灯是亮的,是祁承,墨墨本能的反应就是祁承。推开门果然是他,弯身捣鼓音箱,估计接线插座又坏了,看见墨墨进门,祁承笑着和墨墨打招呼:“hi,这么早。”
“你也是,你试试换个插线板。”墨墨看着祁承捣鼓出了一头汗好心的提醒着他,祁承就是这一次合作的同学!
“英子还没到吗?”
“那个死三八,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晚一会儿。让我们直接去现场!”祁承一边换了一个插线板一边解释,然后他看着手中的IPOD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墨墨:“我8点多就来了,到现在还没弄好,果然是插线板的问题,谢了。”
“没事儿。”
英子其实就是她临时拉来的挡箭牌,也就是走个过场,将来蒋瑞生问起来也好有人打圆场!要她老人家顶着炎炎烈日在太阳地下画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的。
昨天在画室早早的收拾好会用到的材料,祁承对绘画很有天分,俩人的审美观念在一定程度上也相近,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合作很默契而且很愉快。墨墨是第二次靠着自己的专业挣钱,那种兴奋远比挣到的钱要多得多。第一次他们之间的合作因为蒋瑞生的插足最后夭折了。
“你想听谁的歌?我这儿的歌的挺全的.”
“嗯,没关系,你随便,我把手里最后一点上色的画弄完就可以了,一会就要去现场了。”
“嗯,也好,我这里也差一点,等会你画完了告诉我一声,我们就出发”,祁承听了墨墨的话,有些失落,手里按着他的IPOD。
音乐响起,墨墨惊讶的看着祁承,“你也喜欢蔡琴?”
“不,不是。我经常在画室听你放她的歌,觉得挺好的就下了里一些。”祁承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墨墨,因为他看着墨墨就说不出刚才的话了。
“嗯,我是挺喜欢蔡琴的。”墨墨听祁承这样说,也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了。
蔡琴的温婉绵长的声线在两人之间尴尬的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