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后面!柳风!”岑清清在柳风身后不远处惊慌喊道。
岑清清喊的太迟了,柳风已经挨了好几拳。仅从拳头的频率和击打率,柳风就判断出,出手的至少是两个人。柳风倒也不慌,下意识地双臂斜着往后一抡,然后便往旁边跨去。刚跨出两步,还没等他回头看清对手,他的头就被人按住了,一直往下按,同时他看见一个膝盖飞快地迎面而来。柳风飞快地用双肘往下狠砸对方的大腿,然后右手一把狠狠地抓住了对手的裤裆。
“啊,我草!”对手痛得大叫。
“都他吗住手,否则我废了他!”柳风一声大喝。
所有攻击暂时停止了。
柳风这时才看清楚,他对面的是个小个子,痛得直哼哼。旁边站着一个长头发的青年,刚把偷包贼给扶起来。
“xxx,放了我兄弟,否则我弄死你!”长毛狠狠道。
“你动下试试!”说着,柳风右手开始加劲儿。
“啊,停!疼!啊!”小个痛苦难当。
“xxx,快他吗住手!”长毛急道。
“喂,快来啊,警察同志,有人抢劫杀人啦!对,在图书市场!快来啊!”岑清清刚缓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哥,怎么办?”偷包贼一见报警了,便有点慌了。
“警察没那么快,线收拾了这小子。”长毛狞笑着,从裤兜了掏出一把刀来,指着柳风:“快他吗的撒手,不然我要你命!”
“去你妈的!给我滚!不然我让他做太监!”柳风心里很清楚,贼和强盗的根本区别在于,贼的胆子特别小,根本就不敢见血。
“柳风,小心啊!放了他吧。”岑清清又紧张又害怕。
柳风“哼”一声,心道:傻丫头,现在不能放啊。他们人多,放了的话,我被打,你被抢,不全完了吗?现在他们耗不起,在坚持一下,警察就来了。
长毛听到岑清清的喊声,突地眼前一亮,急忙奔向岑清清,想来个围魏救赵。
柳风心中一凉,“坏了,就怕这个啊。岑清清要是有个闪失,自己可真就没脸面见江东父老了。
柳风右手一用力,左手一拳正中小个右眼眶,小个子惨呼一声,仰面栽倒。
柳风转身便冲向长毛。
长毛听到小个的惨呼是愣了一下,他正扭回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看柳风已经冲了过来,来不及细想,手里的刀直接刺向柳风。
只听得“啊!啊!啊!”三声。
第一声是岑清清喊的,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闭上了眼。
第二声是长毛喊的,此时他已倒在地上,捂着裤裆哀嚎。
第三声还是岑清清喊的,与第一声不同的是,这次却充满了惊喜。她睁开眼,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原来在刀刺向自己的一刹那,柳风左手一把将刀攥住了,空手入白刃!在长毛一愣之际,柳风抬起一脚,正中长毛脐下三分。
“小逼崽子,你要是不服,上!”柳风攥着刀的左手在滴着血,楞着眼,冲着偷包贼怒道。
偷包贼愣了片刻,转过身,撒丫子就跑。
“你呢,服不服?”柳风转过头盯着长毛。
长毛痛得直哼哼,却一句话也不说。
“不服的话,随时找我!”说着,柳风将手里的刀一扔,拉过岑清清转身便走,潇洒而去,在长毛愤恨的目光中,在周围人群诧异、惊叹、恐惧的目光中。
“你流了好多血啊。”岑清清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没事儿,皮外伤。呵呵”柳风笑道,其实他疼的也哆嗦,只是强忍着。“别你有流泪这功夫,还不如替我包扎一下。”
“啊,对不起啊!我太害怕了哦,忘记了。”岑清清一脸的歉意,急忙从脖子上取下围巾,小心翼翼地给柳风包好。
“是不是很疼啊?”岑清清关切地问道。
“有点儿,不碍事儿!”柳风笑道。
“都是我不好,害你这样!”岑清清开始自责。
“怎么能怪你呢?非要怪的话,就怪我自己。如若我会功夫,就不会受伤了。”柳风感叹道。
他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儿深深地刺激了柳风。后来,柳风便真的跑到一家散打武馆,认认真真的学起了散打。虽然,在武学上他并没有取得多大成就,但他却在武馆认识了一个女孩儿,一个和他互相关心、无话不谈的女孩儿,一个和他超越了好朋友、却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女孩儿。也许,那才是异性朋友的最高境界,那才是传说中的红颜知己。
岑清清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地拉着柳风直奔医院。
“警察的速度怎么像蜗牛!如果他们早来点,你就不会受伤了。”岑清清不满道。
“也不能全怪他们,其实警察出警的程序挺繁琐的。”柳风在女孩儿面前一直都很大度。“我只是没料到那小子真敢出刀。他当时可能也慌了。小偷一般都不愿见血的。”
“为什么啊?”岑清清不解地问道。
“因为偷东西性质不严重,抓进去关几天就放了;如果伤了人,那就是刑事案件了,弄不好要判刑的。”
“那才好呢,就该让这些坏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岑清清怒道。
“呵呵,你想的太简单了。”柳风摇摇头笑道。
“不是那样的吗?”岑清清有点迷茫。
“他们关不了几天的。今天的事儿,顶多算打架斗殴。他们刚被住进去,立刻就会被保出来。”柳风淡淡地道。
“不是吧?怎么可以这样呢?”岑清清气道。
“所有的小偷,都是有组织的,有人领导并疏通关系的。再说了,偷个东西,本来情节也不严重,打也不是,关也不是,又判不了刑,关着还浪费警局粮食。所以警察也特别头疼这事。”柳风缓缓说道。
“哦,这样子啊。”岑清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看了急诊,局部麻醉下,急诊大夫给柳风进行伤口缝合。
“大夫,您轻点成吗?”柳风疼的直搓牙花。
“忍着点,马上就好了!”大夫头都没抬,手依然那么重。
“你能不能轻点,下手别太重了。“柳风有点急了。
“你别说话,挺大老爷们还怕疼?人家关老爷刮骨疗毒都没事,你这才到哪儿啊!”
“我跟关老爷能比吗?你轻点慢慢缝能怎么地!?”柳风真怒了。
“没看见外面好多人等着看病吗?我赶快处理完了你,还得给别人看病呢!”大夫也怒了。
“挺大小伙子坚强点啊!忍一下下,马上就好了哦。这叫‘鬼手佛心’哦。”一个带着口罩的小护士说道。看她穿的粉色护士服,应该是个实习的小护士。
柳风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但一见这小护士,柳风就没再发作。“他妈的,不能让小护士把我瞧低了,别让她觉得我挺大老爷们儿没骨气、怕疼。”
这就是传说中的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件事给柳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体验了下病人的焦虑和痛苦。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柳风的医生生涯中,接诊了无数的外伤病人。柳风并没有做到“鬼手佛心”,因为他一直在坚持着“妙手佛心”,一直在提醒自己:病人不是机器人,而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人!正是这样的态度,使得柳风在后来医患矛盾尖锐、医患纠纷突出的风口浪尖中,如履平地,缕缕化险为夷,并且赢得病人的尊重及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