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的泪水不加控制的汹涌而出,就像是决堤一般,她闭紧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清落视线里的一切都渐渐被泪水浸湿变得那么模糊,只剩下父亲那模糊的身影,在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在这温暖的春日,就像是一把冰冷的钝刀,毫不遮掩的向着她的心就是一刀。
她来不及躲闪,也从没想过要躲闪。
而这把刀的名字就叫做冷漠——父亲对她的冷漠。
她提着一口气,闭上眼,踉跄着仓皇而逃。
屋外,天空湛蓝如洗。
她一下子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跑,就在自己觉得实在没有力气的时候猛地一个转身,就狠狠的栽在了绿油油的草坪中。
小草随风摇晃着柔软的腰肢,却就是不愿意伸出双手,轻轻的承接她这个庞然大物。后背,是隐隐的疼。
她就这样将自己埋在浓浓的草坪里,想要就这么一厢情愿忽略过去刚刚的一切,刚刚什么没有发生是不是?是我做的梦是不是?是我眼花了是不是?清落这样“积极”的想着,睁开眼正好对上那没有一丝云絮的天空。
刚刚被逼出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唇边。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她最喜欢这样的天空,最喜欢这样的蓝色,所以若是哪一天天空变成了这样的湛蓝,父亲总会开心的拉着自己的手,站在云舒山庄的最高点一直抬着头看,有时候她任性撒娇非要离着这蓝色更近一些,非要用手摸一摸那纯蓝色的天空,父亲就会抱起她一个打转将她架在自己的头上,她也没有忘记,小的时候父亲的那一双宽厚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牵着她走过了山上所有又细又窄的阶梯,牵着她走过了那么多的风吹雨打,也曾经就在这片绿油油的草坪里,父亲曾笑吟吟的和她小孩子气的玩儿过家家。清落总是叉着腰说,爸爸,我要当妈妈。
回忆那么近,那么甜,就如她僵住的笑容,即使是僵硬的,却是那么的真实。而现实却是又苦又咸,恰似她止不住的泪。
太阳渐渐的高了,发出的是太过耀眼的光芒。清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是到底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再回去吗?
她已经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害怕,那个她最爱的父亲会永远成为她的回忆中的一个缩影。她不要这样,她不要这样,可是,难道她就在这里躲一辈子么?父亲,真的不来找她么?
清落揉着酸酸涨涨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就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要这样的父亲,他那么狠心,我要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