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细细的摩挲着眼前这个珍贵的圣物,裴虹然不是兴奋,不是激动,她只是感觉到一种不真实,她——一个从小就在赤族长大的孩子,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第一次感觉到幸福那么近,近到,她用手就可以触摸到,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辈子,她竟然能有机会摸到花韵灵。所以她看的非常仔细,一个细纹,一个凹凸,她都不想放过。
坐在一旁的梁清落看她看的仔细,也不催促,就自顾自说着话,裴虹然当然没有好好听,她全身心都投入到眼前的这枚花韵灵中,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是从哪里来的?”
梁清落被她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眨着迷糊的小眼睛看了看她,没说话。
“你和山楂说这是从啾啾那里来的,可是那也不对啊。”
“唔”清落两个手对着戳,鼓着腮帮子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不是从啾啾那里来的,它们其实是一体的,不是,哎呀,其实啾啾是从花韵灵里面召唤来的。”
“你召唤的?”
“算是吧。”
短短的对话听得裴虹然觉得云里雾里的,从一颗宝石中召唤出一个比它还大的小鸟,听起来就不可思议。
“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一点,比如说,究竟是怎么召唤的?而且,你从哪里得来的花韵灵啊!”
这个问题裴虹然已经想问很久了,可是心思玲珑如她,又如何看不出来梁清落是不想提这个话题的,于是她也就避而不谈,然而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就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问完,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被吓了一跳的不止她自己,还有她面前的梁清落:之前清落就很害怕被问到这个问题,于是说话还一直小心翼翼的,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竟是没有任何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也就乐得轻松,没想到,在这个她万般放松的晚上,竟然突然撞上了这个问题。
梁清落深吸一口气,呆呆的看着裴虹然:这个和她一个屋子,会对她甜甜的笑,会陪她坐在湖心亭一坐就是一晚上的女孩。裴虹然看她久久不说话,正准备加上一句:“抱歉,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却被清落的话打断。
“你认识梁音么”小小的声音,拱着进入裴虹然的心里,她一抬头,就看到梁清落的眼眶又有些红了。
“梁音?没听过。”
“恩他是赤族的一个将领。”
“赤族的?我从小就在赤族长大,也没听过啊。”
“他他十多年前就离开赤族了,他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花韵灵。”
“啊!所以说花韵灵就是他给你的咯?”裴虹然身子微微前倾,瞳孔不自觉的变大。
“是的。”
“那他为什么给你啊!”
“因为他是我父亲。”
“他”
“他已经去世了。”
六个字,梁清落说的又急又快,声音又出奇的低,然而每个音节却又打在裴虹然的心上。她刚刚激动万分的心情就像是被泼了一盆滚烫是水,虽然仍旧在燃烧,却是烫的发疼。
“对不起。”
“没关系。”
裴虹然轻手轻脚的做到了梁清落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她的眼睛还是红,却没有渗出一丝晶莹。
“那你的母亲呢?”
“母亲?”梁清落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少了些深沉:“我不记得了吧,我父亲说我是见过我的母亲的,可是我就是记不住了,我太小了,我记不住了”
说完,竟然还笑了出来。
月光如透过一层纱一般洒下,四周安静到寂寥,之余波光粼粼之声。梁清落清晰的听到裴虹然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也记不住了,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
然后就是靓丽到惊人的笑容。
从这一刻起,这两个从各个方面都不同的小女孩,似乎终于有了她们的共同点,而这一个点,或许就会慢慢蔓延成为一条线,她们紧紧的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