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提笔之时,来叔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赵衍皱眉,来叔怎的这般失礼,皱眉道:“来叔”
来叔一把夺下他的笔,焦急而又带着质问的口气道:“王妃连夜回娘家去了,怎么拦都拦不住,还一个劲的说要休夫,你说,你对她做了些什么?让她一个女子冒着名节不保的危险休夫?”
赵衍一个没稳住,差点把红木书桌掀翻。
休夫?她倒是难得和他心有灵犀啊,但问题是,如今是他要休掉她好吗!!
转而一想,如此甚好,倒省了他许多麻烦。
赵衍悠悠然的靠在椅背上,悠悠然道:“如此甚好,她要回便回,她要休便休罢,莫管她便是。”
来叔看着赵衍这幅模样,气结:“你说得倒是轻巧,岂不知为了说下这门亲事,费了我多少老脸,岂不知为了这门亲事,皇上延后了太子选妃特意指婚,岂不知为了这门亲事,丞相府那一帮财迷要了我多少聘礼,岂不知”
赵衍摆了摆手道:“来叔,别说了。健王府的事,还是我说了算的,你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来叔被他连推带赶的出了方湖轩,嘴里却依旧碎碎念:“平日里偷懒省事什么都推给我,如今这种大事却耍小孩脾气不让我管,果然性子随了你爹,就一个字,奸!”
赵衍对来叔的碎碎念充耳不闻,转身回房,他忽而闻到手中浓烈酸苦的药味,才恍然想起刚刚璃影将沾满苦药的衣裳丢到他怀里。该死的,他竟然忘了洗手!
出了门,来叔又想了想,觉着这事还是不能听他的,这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回来的贤德王妃,岂能就这么不要了呢?不行,他得打着健王的名义,去将她千呼万唤的请回来才是。不然,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王妃去?
璃影一个赌气,什么物件也没收拾便跑出了健王府,天色将黑,她祖了辆马车便往光请寺赶去。
她当然不会回丞相府,成亲不过三日,便与夫家不合而离家出走,她纵是有脸见爹娘,也没脸见父老乡亲啊。
恒清长老已经用过晚膳,正在佛堂中念经礼佛。
见璃影哭丧着脸无精打采的进来,好奇道:“黄昏时刻前来上香?这可不合礼数。”
璃影可怜兮兮的摸着肚子:“爷爷,我饿,我要饿死了”
禅房内,恒清长老颇无奈的看着狼吞虎咽啃馒头的璃影,皱眉道:“如此说来,你嫁入健王府三日,却连一顿饱饭都未曾吃得,故而忍无可忍离家出走?甚至,想要休夫?”
璃影连忙点点头,边喝了一大口豆浆道:“师父有所不知,健王府虽不缺吃的,但是琐事特别多,”随即又作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夫君又是傻子,故而什么琐事我都需要亲力亲为,您不知我有多为难,师父,若是爹爹问起来,您可一定得替我说话,不然,我可如何向爹爹娘亲交代?这些琐事,我实难与他们一一道来。”
璃影说着又啃了一口馒头,心下想着:佛祖莫怪佛珠莫怪,我没骗爷爷,我是真的三天未吃过饱饭了呀,每天被赵衍气的她根本吃不下饭了好吧?
恒清恍然点点头,神色间颇为心疼的说道:“如此,倒着实难为你了。”
璃影点点头,可怜兮兮。
恒清长老徐徐说道:“既如此,你便暂时住在寺中,待明日,我便着人请你爹爹过来,好好商酌商酌罢。”
璃影颇为感激的点点,边起身边还往怀里塞了几个馒头:“爷爷,我先下去休息了,您继续礼佛吧。”说着便转身出门了。
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件禅房,这是恒清长老专为她备至的,未出嫁前,她常常无事,便总喜欢上来找恒清长老蹭竹叶芯茶以及泡笋吃。
将馒头放在桌上,预备着半夜饿了做宵夜吃,便躺在床上就寝。
可是,翻来覆去的璃影,半夜起来啃了三次馒头,依旧无法入睡。
着不合常理啊!按照以往,她应该是沾床即睡的!
坐在床沿上,璃影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房间,又细细摸了摸床,没什么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地板,璃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被褥挪到了地板上,于是,她在地板上一夜睡到日上三竿。
一定是自己太困了,碰巧的,碰巧的!
一个时辰后,璃影蓬头垢面的坐在地板上,异常艰难的接受了这个现实,随即她又异常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非地板而不能入睡!她愤然的一拍脑门:张璃影,你就一给秦始皇筑长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