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擎揽着莫季,莫季不用正眼看他,只是流泪。
“你为什么……”莫季开口,但是说不下去。
“我先回去了,三天后欢迎回来。”江擎没头没脑地丢下这么一句,就出了摄影棚,在众人的目送中驱车离去。
莫季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自己都没弄懂自己的眼泪到底是为什么止不住的,就懵懵地休息了一会儿出去了,只见外面的人将摄影棚围成圆弧状围观着他。
……
莫季环顾四周,梨花带雨地红了脸。
“都愣着干什么……拍戏拍戏……!”许汝倩率先解围。
吴老太的厚眼镜划过一道亮光,“直接准备第五场……,莫季,刚刚发生什么了?”后半句阴测测的,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噤。
莫季再一次回味到了一种窒息和琢磨不定的感觉,与悲伤和厌恶全部都无关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流,脸上有点羞涩的晕红尚未完全褪去,或者说更多的是无措的情绪。
林默翔在一旁举起摄像机就拍了一张特写。
马上开机。
这样的情绪调动的非常好。导演觉得莫季简直是把第五场哭戏演的十分逼真,看到祈煌(左衍之饰)在他并不知情的时候成亲,没有不相信两人情感的忠贞,只有对二人未来的无措的感伤,淡淡的无奈,却没有一点点歇斯底里的抱怨,他不怪祈煌(左衍之饰),这只不过是命运……
接下来的两天,在提前收工之后,一行人当真去买了点九寨沟的特产——牦牛肉干,莫季想象着送切糕的那位大叔的肚量,将自己的背包塞得满满的才罢休。
然而一切顺利的外景,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许汝倩接的电话。
许汝倩脸色灰灰地看着正在拍戏的莫季,嘴唇蠕动了两下,扯住陈佳丽的袖子,“佳丽……佳丽……”
“怎么了?”陈佳丽摆弄着演员服,转过头来。
“总裁疲劳驾驶……”
“嗯?你总不会告诉我江擎那种人疲劳驾驶一下也能出车祸吧!”陈佳丽语气轻快,“当初莫季就是被江擎的车撞到了,看来真爱的缘分都是由车祸引发的,撞撞更健康……”
许汝倩顿了一下,“江总裁真的出车祸了,连续五天疲劳驾驶,连人带车滚到高速路下了。”说完就颓然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就是为了来看看莫季……”
陈佳丽手上一使劲,衣料“刷拉”一下扯破了,愣愣地定了一阵子,拿起手机就慌慌张张地拨起了电话,想必是得到了证实,手机“哐嘡”掉在了地上,“你要和我回去吗?”
陈佳丽一边说着一边冲过去拉上莫季,回过头询问地看着许汝倩,许汝倩很干脆地上了车。三人乘车疾驰。
“怎么了?”莫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擎为了来看你疲劳驾驶出车祸了,和你当时撞了下胳膊可不一样!”陈佳丽语气有点冲,到底是着急了,车开的飞快,语气也硬邦邦的。
莫季愣了愣,什么也没问,不管是伤势还是住院情况,感觉自己像是被这句话摄住了心神一样,什么反应做不出来,只是扯住许汝倩的袖子,似乎在寻求什么保障一样,只是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三天疾驰,三人盯着黑眼圈浑浑噩噩地来到医院,向护士询问江擎的去向,“不好意思,他的家属昨天已经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打算出国疗养一段时间。”小护士笑意盈盈,“你们都是他的朋友吧。”
“可是他怎么会同意出国呢?”陈佳丽觉得难以置信。
“病人一直昏迷不醒,是病人的父亲觉得出国治疗好一些,所以就办了出院手续。”
“……那……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莫季三天以来第一次开口,说的可磕磕绊绊却又急急切切。
小护士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脚踝断裂和轻微脑震荡。”
……
莫季分别了佳丽和汝倩,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抬头一看居然走到了520那个小套房,莫季没摸出钥匙,而是从背包里扯出了好多袋牦牛肉干,想了想,突然不愿意进这间房子,于是摁了电梯上了八楼。
808,莫季站在门前被眼前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紧闭的808号房门外有一个大竹筐,里面竟然有两个奶娃娃!!!
其中一个正把手指吮在嘴里睡的香甜,另一个挥着干瘦干瘦的小胳膊试图爬出筐外,正苦的天昏地暗,这两个奶娃娃一看就营养不良,很瘦,稀稀疏疏的胎毛黄黄地耷拉着,巴掌大的小脸脏脏的,脸上的泪痕一道道的,衣服领子也黑的发亮,一股小孩子的尿味在整层楼飘荡着。
莫季托起其中的一个小孩子,检查了一下这个宝宝的屁屁,果然尿布已经浸湿了,孩子肯定很难受,怪不得哭的这么凄惨!既然放在那位老大爷家门前,想必和他有点关系,莫季敲着门,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应,叹了口气就把好多袋牦牛肉干扔到了808门口的牛奶箱里,哼哧哼哧地把两个宝宝端到520去了……
莫季撑着脸看着两个宝宝,决定先给他们洗个澡,丢掉两个宝宝潮湿的尿布,发觉他们的小屁屁都已经被粗糙的尿布磨红了,莫季把他俩扒的光溜溜地放进了澡盆,两个宝宝不怕水一样地咯咯咯笑了起来,小毛笔尖一样的小小鸟儿一抖一抖的,居然两个都是男宝宝!!!
莫季拿着柔软干爽的毛巾给小屁孩儿们擦了擦脸,两个居然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宝宝哎,莫季禁不住亲了他俩一下,招来的是两个小家伙在他脸上的一顿乱啃,小肚子饿的咕咕叫,“我们快点洗完澡就去喝奶啊~~~……”
莫季心里盘算着先把家里剩下的牛奶给小孩用小勺子喂上,等他们睡着了自己再出去买些婴幼儿奶粉和奶瓶还有小孩子衣服和尿不湿之类的东西……
“唉……”莫季再次叹气,要是江擎现在在家的话……想到这里,莫季眼眶一酸,低下头冲着两个宝宝笑了笑,笑出了一串泪花,“你还说你会在家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