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晨栀才知道,当日的她确实把南厉尘惹到了极限,但他之所以做到了目中无人,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一个几乎让南厉尘想要尘封永远的秘密,却因为她,改变了所有的轨迹。而这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未来还有怎样的天翻地覆。
南厉尘依然行走在前方,屋内的南耀离听到宫门被猛力推开的声音后,并未龙威震怒,他只是闪过一丝无奈的皱了皱眉,而这一闪而逝的无奈并未映入任何一个人的眼。
南耀离敞了一下衣袖,旋即一点不惊讶地问道:“皇弟?不是已经回府了么?”
南厉尘没着急回应南耀离的话,利眸倒是先瞥见站在南耀离身旁的男人——景荣兮。
眸子眯了眯,与景荣兮相视一下。景荣兮恭敬地点了下头,与他问安:“慕王爷。”
没理会景荣兮,在景荣兮垂头应自己的同时,那双不带温度的眼睛淡淡瞥过他,甚至也瞥过南耀离,仿佛他才是这里一切的主宰。
高大的身躯一直挡着他们背后的光景,他突然缓缓转过身,说道:“进来。”
南耀离与景荣兮一同望向南厉尘视线所在的方向,于是在他们讶异的、不解的情况下,晨栀踏进了静宵阁的大门。
走近三个男人的距离并不长,她却如走针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了……
站在她最近地方的男人,也就是她称不上是夫君的夫君,强大的气场,伟岸的身躯,带给她无法消抹的困苦。
到底,他要做什么。
抬眸,她轻轻道:“少帝……谦王爷……”
南耀离在看到晨栀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个女人,终于来到自己面前了,尽管,迟了那么些……
而景荣兮,论地位,三个男人中只有他的地位最不值钱,先前又因为对待晨栀的态度与南厉尘有过小段过节,所以他不言,却在心中暗含苦涩,无法也不能再唤她“晨丫头”,他没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
南厉尘胸中的火气尚存,然而看到晨栀站在他们面前谦卑的模样,到底有些心软了,他等下要说的话,一定会伤透了她的心的……可是,她又何尝没伤过他的心?他给过她机会的,但却令他失望!坐在慕王妃位置上的人,不该是她这种心眼窄小的女人的!
南耀离挑眉笑道:“这是怎么了?皇弟还有心把爱妃一并带来?”
晨栀站在原地,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有劳皇兄操心,臣弟今日过来,有事相求!”南厉尘定然说道。
晨栀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痛了一痛。明明是他有事相求,却说的如此坚定不移,好像他一切都有数,好像他请求的事一定会被同意的。会是什么事?当着大家的面揭发的她的“罪过”吗?
南厉尘一边说,余光一边目测着景荣兮的态度。心里冷哼一声,那个男人,别看他表面一副淡然地表情,可紧盯着身旁小女人的眼神逃不过他的眼,他就知道,景荣兮现在内心不安呢。
事实上,确实被南厉尘言中。景荣兮不同于南厉尘这样的男人,他做不到对女人狠绝。当他看到晨丫头沉默不言的样态时,他已经猜测出她受了委屈。她明明是爱说话的女孩儿,如今变得这般“为夫是从”,他替她难过,却无法为她承担。他紧盯着她,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却打心底里对她说,丫头,不要难过……
南耀离啧啧地说:“如今皇弟还有‘何事’需要于朕‘请求’的吗?打了胜仗就该享受大胜仗的福利。有事明说就是,无需相求。”
南厉尘顿了顿,头部微微转了转,看了一眼身旁的晨栀。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她也回望了南厉尘一下。她似乎觉得南厉尘是要请求少帝休了她的,虽然在家时他暴躁地狂言,她想离开也要看他同不同意,但也许,他只是当时气急呢?对的,他不爱她,他讨厌她,让她滚开是他终究要选择的结果,那么如是他这般所谓“请求”,应该也许就是在请求休书了吧。
如水般淡淡地杏眸又无力地垂下,随他便吧,一对彼此间毫无信任可言的夫妻,总是无法天长地久的。
南厉尘以为晨栀依旧难过,她无力地模样令他不忍的,但却淡漠地收回视线,他下定了决心,要给她点教训。
重新看向南耀离,南厉尘动唇说道:“臣弟自认此番胜仗对靖川功不可没,而今日臣弟所要相求的一事……再简单不过……”
停顿。
晨栀的心砰砰地跳动,仿佛在接受最后的死刑。紧要着唇瓣,等待南厉尘就要宣布休妻的事实,明明想要开口做最后的挽留,可她也有她的心伤,直到这一刻,也并未言说。
以为心痛只在于他说出的一刹那,以为所有的心痛不会绵延至久,谁知一切都错了,南厉尘接下来的回答,无疑将她打入永不见光的死牢。
“臣弟请求皇兄成全娶阮素芝为妻,并且……废除苑氏王妃正室一位,将其贬为妾侍,立素芝为正妻!”
倏地,口中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晨栀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没有晕倒,却是身子支撑不住的连连后退几步。
她觉得,自己再无尊严可谈。南厉尘这番话,无非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女人,随意被他娶进门来,又随意丢弃在慕王府的角落。
她不是最坚强的女孩子,终于,忍过一路酸涩的泪滴,又凝聚起来。
“慕王爷!”这时,景荣兮大声叫了出来。
南厉尘刺眼地看过去,“谦王爷有何指教?”心里有怒意泛然,这个景荣兮,只要提及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情时,他就一定要来插上一脚,他难道就不清楚,苑晨栀是他的人,他想怎样都与他无关吗!?
而更刺眼的,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