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点点头,说:“好嘛,可是论身份来讲,小栀子还是比雪儿要大得多呀,直接这样唤你以后若真的习以为常,王爷会怪罪下来的,雪儿还是称呼小栀子一声‘主子’吧。”
雪儿这一口一句的“小栀子”唤得暖意漾着晨栀的心,她倏然就莫名的被感动,以至于热意迅速充满眼眶。
有多久,没感觉到家的温暖、亲人的温暖了?进慕王府这么久,唯有每次和雪儿对话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有那么些亲和,而今天,是特别的亲和,让她久久难忘。
她就坐在床上,雪儿也就站在她床边,晨栀一把抱过雪儿的腰际,像个迷途的孩子般将脑袋埋在雪儿的身前,抱着她哽咽地说:“雪儿……谢谢雪儿……”
雪儿仅仅愣了几秒,她没想到主子的反应这样大,可是听到晨栀哽咽的声音时,她也抑制不住了。她已经猜测着想到晨栀突然难过的原因,毕竟都是女孩子,心意不难想到。
而雪儿作为一个局外人,本身也看的很清楚,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一回,真的是王爷做过分了。
一只小手安慰地拍了拍晨栀的背,轻语:“小栀子……不要难过哦,雪儿在你身旁呢,一直在呢……”
软软的话语略带轻哄,就像一个最好的玩伴最能读懂心声的知己,一句简简单单的“我一直在你身旁”成了戳中心弦的竿子,晨栀被触及的一发不可收,泪水,猛然汹涌。
女孩呜呜咽咽地哭声感染了雪儿,最后主仆两人抱在一起,她陪着她一起落泪……
好一阵子过后,晨栀才开始梳洗整理,她坐在铜镜前乖乖的,任由雪儿帮忙梳妆。
这一边厢房里,因为晨栀也不曾询问什么,所以自当不知晓在那边的厢房中的男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南厉尘静静地陪在阮素芝身旁,陪她看最好看的衣服和首饰,阮素芝总会问他这一件是不是好看,那一只是不是合适,南厉尘微笑地回应,但一双眼眸总时不时地往门外的对面厢房瞧,快要一整天了,她那边的门,除了雪儿进出外有开过,其余时间,都紧紧闭合。
他知道她在补眠,到现在,总该醒来了吧?一直没看到她的身影,南厉尘总觉得心里像少了些什么似的。他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准备了一肚子解释和道歉的话,竟就这样因她需要补眠而拒之门外,这个小丫头!
“厉尘,在想什么呢?你看,鸢儿为我换上的一套衣服可还行?”阮素芝站在他面前问道。
“嗯,不错。”他简单地说,可脑子里不自觉地呈现出晨栀若穿上这一身时的模样,不知道她此刻正穿着哪一身衣装。
羞羞低头,扭捏着裙摆,阮素芝进一步追问:“真的吗?若是进宫,该不会给厉尘你丢脸吧?”
“不会的,已经很好了。”
“那……再等我一下,还有些头饰我让鸢儿帮我戴好。”
“好,我在外边等你。”
一听南厉尘说要离开房间,阮素芝立刻拉住他的手,切切地说:“等我一下就好,我们一起出去,可……以吗?”
微微蹙了下眉头,素芝急切的样子有些可疑,没道理黏着他这一时半刻的啊。
南厉尘放下她的手,说:“我去看马车备好了没有,快去戴发饰,我等你。”
说罢,南厉尘便离开了。
阮素芝定了定,终究不再挽留。
鸢儿叫道:“王妃,鸢儿给您梳妆吧?”
“嗯……”轻轻应声,而她的目光却追随着已经离开的南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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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厉尘离开阮素芝的房间后,恰好碰上正要前来找他的管家。管家说:“王爷,两匹马车已经备好,您可以随时出发。”
“嗯,等一会儿的。她人呢?”说话间,他的眸子早已望向晨栀的房间,或许确切地说,是从踏出阮素芝房间的一刻,就已经在注视。他心里清楚的很,心脏的位置正热切地盼着有个小人儿从里面踏出来的景象。
很会察言观色的管家顺着自家王爷的视线看了去,了然地回答:“回王爷,王妃……呃,苑姑娘八成还未准备好,已经一天没……呃,现在已经出来了!”
正当管家准备要说晨栀已经一天没有出来过房间的话时,南厉尘视线里的目标没有预兆地开了门,她,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而当管家又改口说她现在已经出来了的时候,他看着王爷在回答,一览无遗地,管家瞧见南厉尘的嘴角以最漂亮的弧度勾了起来。
这个时候,管家已经识趣地退下,也可以这么说,当见到晨栀的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太过开心抑或怎样,总之,管家等等便已自动离开他的视线了。
日光正好,晨栀的房间有些偏阴,一整天窝在屋子里,猛地见到阳光有好些不适,她眯了眯眼,一双白嫩小手举到头顶遮太阳。
挡住了太阳才肯睁眼看世界,而她那预料得到,眼前的“世界”是满满的南厉尘!
他正朝她这边走来,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她脑子运转那么一会儿,但到底是惊着了,怎么才一出来就碰到他?天知道她现在只要面对他就得有多无力、多无奈、多不想言词!
她不是不想和他对话,只是前车之鉴,她的言说在他眼里是谎话,所以她何必再对着他“撒谎”?要知道,她也会累的。
她不是不想看着他的脸庞,只是如非所愿,每次看着他好看的眼眸时,他回以的都是鄙夷与犀利,她能从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绝望和卑微,那么她何必再看着他?要知道,她也会受伤,而且,早已伤痕累累,无以复加。
这样的心理不知伴随晨栀已有几刻,总之现在南厉尘朝她的方向走去,她看到后只有一个反应,就是他走来,她便下意识地后退,她害怕他。
“哎呦!主子……”
身后传来一声哀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