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会有不顺心的时候,许子骞最近不顺心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夫在查自己。
在西域经营数年,大半势力集中莎车,如果莎车被大靖灭国,只怕许子骞数年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所以才制造出莎车众国民对大靖不满的言论散布,莎车人本来并不过于抗拒大靖,现在确是民怨沸腾,于阗也是一直想要吞下这个宿敌,使得大靖在莎车和精绝等国举步维艰,连小规模的暴动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只是这番大的动作已经惊动了建康城内的孝昭帝和谢端和,所以许子骞也是很头疼,万一查到是自己在背后指使,就是叛国,但要是不继续下去,势力被清,许子骞又实在不甘心。
“殿下是怀疑涟漪是什么人的眼线?”半容问道自从上次在长吉殿无意撞见苏夫人时,连阡陌也不知的内情却被涟漪脱口而出,许子骞就一直很关注这个人:“她有什么举动?”
半容答道:“涟漪是看管殿下库房的女官,每日只在自己的房内,出门就是清点殿下库房,并没有和外人接触的行径。”
找不到也不能证明涟漪清白,只能说明这帮人手段高超,连半容也看不出破绽。
“殿下要把涟漪打发走吗?还是……”
“不必,打发了她,自然会有别人送进来,只是平常提防一些,不要让她过于接近我就行。”许子骞觉得暗处的人不好对付,所以分外小心。
现在西域才是许子骞关注的焦点,自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不过是暂缓大靖的缓兵之计,还是要想出最后的结局方法出来。
谢端和居然这么快就有查到许子骞,幸而许子骞身份只有渥密和少数亲近的人知晓,还能再耗上一段时间。
“必须马上想到出路!”许子骞一遍一遍的说。
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在现在的情绪下,根本就阵脚大乱,镇定下来一定有办法。
手上的棋子不多,但是胜在每一步都妥帖且好用,毕竟已经在西域经营四年之久,和才刚刚接手西域的谢端和比,还是有一点优势的。至于大靖,本来也没有真的要作对的意思,只是大靖现在胃口太大,又盯上许子骞的地盘,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按理说大靖不应该轻易动兵才是。
大靖真正的对手是草原上的匈奴,而不是西域的莎车各部,只要西域方面不要太过分,大靖不会主动出兵。
建康城里有太多人盯着,每动一步都要分外小心,回来以后许子骞一直太被动,所以一定要找机会解决这样的处境。
“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从易打门外进来道。
自从许子骞和谢端和婚事定了以后,皇后就十分积极地筹备这场婚礼,这种诡异的积极中许子骞感到了不安。
皇后最近和卫昭仪过招,次次铩羽而归,反而越发积极筹备许子骞婚事,一份宗室女的嫁妆必定豪奢非常,况且整个婚事礼仪繁琐,都是皇后一手操办的确很累。
“如今已经换过婚书了,就等时间定下来了。”皇后看许子骞眼神十分关切,似乎眼前的就是自己的亲女儿。
“本宫本来想着,卫昭仪年轻,让她帮着置办一些,不想卫昭仪最近也是凡事缠身,倒是让本宫里里外外好一顿忙。就等其羽你出嫁,本宫也算大功告成。”皇后幽幽道,似乎话里暗藏玄机。
许子骞本不欲和卫静嘉缠斗,可气卫静嘉几番找上自己。
许子骞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倒是不知为何,卫昭仪似乎很不待见其羽,娘娘您还是从中说合一二,好解一解其羽的难处啊。”
皇后亦是不动声色,打量许子骞表情。
“卫昭仪就是这个样子,其羽也不必上心。”皇后轻轻拍了拍许子骞手背,继续道:“就是性子太桀骜,也就是在皇上面前还算有几分恭敬。”许子骞自然知道皇后说的是卫静嘉,含笑听着也不言语:“听说皇上还想让她管西域的事,就算之前是家里的顶梁柱,但现在到底是皇家的人了,这样不是‘后宫干政’,哪有一点规矩!”
“前几日和谢九公子在内室许久,这样的没规矩,偏偏皇上宠着,本宫也不能说什么。”许子骞知道皇后现在也是有点走投无路,才一见自己投靠,就忙什么都说了。
许子骞被皇后也弄得愣了一下,本想出言安慰,才发觉不对。皇后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卫静嘉和谢端和有私,到让许子骞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听闻皇后前前后后多次向皇上提出让卫静嘉来筹备婚事,看来皇后也是在向皇上暗示这件事。
帝王心思,宫妃对自己到底有几分情谊也许不在意,但是心有它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原来皇后是想借着自己的婚事来狠狠的整治卫静嘉一次。
卫静嘉也是十分硬气,居然次次回绝,毫不担心有人起疑。
只可惜,这些事本来就虚无缥缈,若无真凭实据也没什么杀伤力,皇后未免太天真。
“九公子和卫昭仪毕竟是西域一同遇敌情分不同寻常。不过,卫昭仪是聪明人,不该做的是不会做的。”许子骞沉默许久开口道。
皇后也是一惊,原来许子骞这么快就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且似乎非常不赞同。这件事一直没被发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皇后自然也是十分焦急。
“娘娘觉得卫昭仪犯了‘后宫干政’的大忌,其羽却觉得这后宫之中就没有不和朝堂牵连的,不过是卫昭仪比许多人都坦荡的很。与其如此,皇后不如多帮皇上解忧,不是比这些更有用。”
皇后自然也听懂许子骞的画外音,沉吟着不再开口。
许子骞知道皇后听进自己的话了,也不再开口,安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