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双苦笑出声,呼了一口气,便一头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似乎永远也醒不来了。
沈娆妆急急忙忙的往风华那儿赶,看到她后,还未踏进门,匆忙询问:“你这里,有十里香的解药吗?”
“自然是,有的。”风华玩味的看着她,勾起唇角。
“那、那你能否给我?”
风华巧妙的避开了这个问题,问:“你就不问我找你来干什么?”
沈娆妆疑惑抬头。
“太子十里香的毒是我下的。”
风华的一句话便如晴天霹雳,把沈娆妆劈的七荤八素。
“为什么?!”
“只是看你有没有什么反应而已。”
“……这样有意思吗!你会害死一条人命的!”
“看你这样,我就很有意思。”
“你!”一向伶牙俐齿的沈娆妆也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想要解药吗”风华又一次转移了沈娆妆的注意力。
“当然!你肯给我吗?”沈娆妆抬起下巴。
“只要你肯跪下求我。”风华望向她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娆妆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她的长睫掩住眸中的万千波澜淡淡看着风华,凤眸深邃如幽潭,风华看了沈娆妆半天良久开口道:“你确定要帮君无双解毒吗?他可能会忘了一切,甚至包括你,沈—娆—妆—”风华定定的看着沈娆妆,似乎在等的不是一个确定,而是否定。
“确定!”沈娆妆死盯着风华,音色铿锵有力,眸子都不带眨一下,看来沈娆妆这次是非得拿到解药了,好,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风华看看沈娆妆不过与君无双数月之交,他们的关系有多好。或者说,沈娆妆爱君无双到什么程度。
风华扔给了沈娆妆一把精美的匕首,刻着世间少有的精致纹路,唇角边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意,却让人感到一丝冰冷:“自毁容颜。”
风华这次似乎已经把沈娆妆逼到了绝路,容颜对一女子有多重要更何况是沈娆妆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人,风华一直觉得容颜对一个女子比命还重要,但是她错了,这世间似乎只有沈娆妆例外。沈娆妆手腕翻转,黝黑的匕首和沈娆妆白皙的手成了一幅鲜明的对比,匕首反光,异常刺眼。
风华无动于衷。
匕首翻转间,刀尖已经从眉心将要滑向脸颊,风华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袖口翻飞,一枚玉石轻轻将匕首打偏,沈娆妆额头有了斑斑血迹,待血迹干涸的时候,眉间的伤口宛若一点朱砂,似是衬得她妖艳异常。
风华将一个瓶子扔给了沈娆妆,淡淡开口道:“服下解药一个时辰之后便会解毒。”其实解药没有副作用,君无双也不会失忆。风华这句话还卡在嗓子眼儿里,沈娆妆便急不可耐的跑出了宫门。风华掩面苦笑,她沈娆妆,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沈娆妆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太子府,用内力让君无双服下解药,她突然想到风华叮嘱她,君无双一定会忘掉她。
忘掉她?沈娆妆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忘掉她也罢,无一世烦恼,不过她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梨花木椅上的残温早已消失,留下的只是一张绢纸,上面临着娟娟小字。
暗无人影的夜我常常叹息,我只愿你是一袭青衫的布衣公子,生长在织锦繁华的江南,而我,不需要你许诺的荣华富贵,只在一处静静的庭院,日日为你举案齐眉。
你是否记得我这个人,我记得你说过要许我白头终老,可惜,风华说你会失忆,一定会忘掉我,当初你陪我去月老庙求签,上签是三生姻缘,下签则是三生情劫。
当时你我觉得非常好笑,三生姻缘,我觉得指的便是你和我,君无双,不瞒你说,我起初的确是因为受人之托才来江南,你可知自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了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我一直认为普天之下没人能困得我,纵使万丈红尘,但是我错了,一物降一物,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君无双啊你说,是不是苍天派你来降服我呢。
君无双,多说无益,不管你醒来能不能看到这张纸,能不能记得我,我只知道,纵使三生姻缘,三生情,三生劫,三世缘,三生约,终究抵不过一世的白头之约长安的诺言。
我只愿君长安,愿君永安,却不能伴君永安。”
沈娆妆写到这里,泪珠划过脸颊,已经跌落在纸上,沈娆妆急忙擦了擦眼泪,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太子府。
半晌床榻上的人悠悠转醒,转头间扫到了这张纸,他一下子跌坐在榻上,旋即又大笑起来,又满眉眼苦痛的将那张纸贴在胸口前,仿佛那张纸便是沈娆妆。他想那那张纸揉进骨子里,揉进血肉里,生生世世都不离开。
君无双盯着她娟秀的字笑:“是啊,三生姻缘,三生情,三生劫,三世缘,三生约,终究抵不过这一世的白头之约与长安的诺言,阿妆啊……我没有降服你,因为天下的美人只有你是最美的,你已经烙在我的心里,有为何离我而去。”
没人知道沈娆妆的下落,君无双偶尔在去江南,都会是江南雨季,君无双站在长廊之内,雨点打湿了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他出身的望着那满湖荷花,恐怕再也没有人会说:“君无双你留在长安会为祸众。长了一张比女人都好看的脸……啧啧……真不知道会不会有男人把你人称女人。”他笑了“既然我为祸众生那阿妆就该舍身为天下女子着想度了我如何?”望着那荷花,君无双仿佛看到一披着白衣的女子,黛眉如画,弯弯的凤眼中满是欢喜。他想伸手抓住女子,伸手间握住的却只是一把虚空。
情深入骨相思蛊,缘生缘灭,既无缘,又何须执着。君无双是沈娆妆的劫,三生劫;沈娆妆是君无双的执念,三生念。缘分或许是天注定,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君无双的身旁坐着一个对着满池荷花弯眉浅笑的男子,病弱的白,眉眼如画,弯弯的凤眼中满是欢喜,眉间的一点朱砂更是点睛之笔,让人觉得这男子美得不像话,甚至他根本就应该是一个女子。
君无双转身之际看到了眼前的男子他闪了神,一身素白,三千青丝垂直脚踝,背倚着红柱子,男子和这西湖荷花勾勒了一副画,君无双觉得这张面容似曾相识,眉间的那点朱砂,他觉得这男子比她还要妖艳比她还要美,男子笑了,君无双闪了神,但君无双终究摇了摇头,她没有这么妖艳,男子的面容的确与她相像,只是眉间略含妖艳的朱砂与她不像,君无双向长廊的尽头走去,恍惚间他听到那个清脆的女声喊出君无双这三个字,他回首,长廊间空无一人,唯独只有一白衣男子斜倚廊柱,醉眼朦胧,男子见君无双转身离去,垂眸低笑:“君无双,愿你一世长安。”
啪的一声说书先生拍案,说道:“从此沈娆妆消失在时间,江南出现了一位男子,容貌与沈娆妆可以匹敌,那男子美得过分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女子,就连当时第一美男子金陵王慕尽都不及男子的容貌美。而却有人在第二年的春,桃红依旧纷飞如血。三月里,看到他在折梅亭起舞,,玉骨珊珊,轻盈欲飞,额头渗血的伤痕也不能剥夺分毫的妩媚。”
他顿了顿,又道:“这折梅亭,便是君无双和沈娆妆冬季常去的赏梅佳地。”
有人说:“那男子是沈娆妆”也有人说:“那男子是沈娆妆的孪生弟弟。”还有人说:“那男子根本就不是沈娆妆,沈娆妆与太子浪迹天下。
真正的结局无人知晓,而谁都知晓,江南的雨季,一名绝色女子与当今太子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