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如此的有条不紊,一国之主的死亡对于这个国家,仿佛只是一粒扔入湖面的小石子,溅起的涟漪那样有限。
簇拥新帝即位后,楚家以新帝太小为由,联合几个世家推了楚榆为为摄政王。
楚家这些年势力遍布全国,其野心早已昭然可见。众人都知道拥新帝即位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在只要没有威胁到自身利益,他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楚榆刚下了早朝,就赶到了凤藻宫,楚凉秋正在几个婢女的伺候下梳妆。楚凉秋见到楚榆,依依起身,对着他嫣然一笑,端的是眉目无双,动人心肠。
“仲容,你来了。”
楚榆挥退了宫婢,才皱眉道:“没大没小,叫四哥。”
楚凉秋娇笑着,上前环住楚榆的脖颈,从善如流唤道:“四哥,凉秋好想你。”
嗓音又软又糯,直让人听了心神一荡。
他又何尝不想她呢?
于是楚榆默认了这本不合时宜的亲昵,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还跟小孩子似的。”
若是有外人在,一定会认为眼前的景象是幻觉。一个是端庄大方,堪称后宫表率的太后,一个是杀伐果断,不近女色的摄政王。这样在外面受尽赞誉的两人,如今却隔着重重身份,显尽亲昵。
楚榆沉吟片刻,决定说出此行的目的:“新帝刚刚即位,一批有治国之能的老臣不愿为新帝效力,族里的老家伙们很不满。但朝政还未稳定,不能对他们轻举妄动。你是先帝的皇后,他们应该会听你的劝说。”
说完又觉得语气太过生硬,楚榆解释道:“现在新帝即位了,本不该再让你奔走劳累,但现在能劝说他们的只有你,你……”
楚凉秋垂眸,掩尽神色:“我会去做。无论何时,我能给的,都会给你。”她语气似是宣誓般庄重,唇角那一抹笑容意味深长,但都转瞬即逝。
她天真地仰起头,撒娇道:“四哥经常来陪我好不好?先帝的妃子都为先帝殉葬去了,偌大的后宫只凉秋一个人,凉秋觉得好无趣。”
这本不合规矩,楚家刚刚掌权,不该轻举妄动。楚榆迟疑着。
楚凉秋摇着楚榆的手,软软唤道:“四哥——”一如未入宫时,楚凉秋央着楚榆给她买糖的情态。
楚榆叹了一口气,这个妹妹,他的确欠了她太多。
“好吧。”楚榆应道,带着七分宠溺三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