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结婚这个话题让我略显尴尬外,饭局上其它的话题我都是很热情的参与了。酒足饭饱以后,同学会的第二阶段就是KTV里怀旧歌曲大串烧。不过总有一些五音不健全如我这样的朋友,会在别人高亢的歌声里做着与音乐无关的事,发微博、玩游戏、看小说、发短信……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邪气,如果脸上再添上几分微笑就不得不让人产生一些与鬼神相关的联想了。
“大家能不能不要这样。在哪不能玩手机啊,今天可是同学聚会,都给我收起来。不唱歌咱们就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啊?”
“对啊,不玩手机玩什么啊?”
“这样吧,玩个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行,就这个吧。”
大家都纷纷表示同意这个建议,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简单易操作,在这个无聊的情境下,也算是一种大发时光的好游戏。
“不过,我们要加点儿惩罚,如果有人说假话不诚实或者是没胆量认怂了,就得把这三杯酒一起喝了。”说着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三大杯白酒,这三杯酒要是一气儿喝下去,需要的不只是勇气,还需要一点儿缺心眼和没有常识。
“行,就这么着吧。”
“那就来吧,胆小勿入啊。”
说着就有好事者围了过来,我被他们挤到沙发中间也参加了这个游戏。有人拿来一个空酒杯放在茶几上,一点点力量就让它发了狂似的转了起来,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盯着这个瓶子,想知道最后“中奖”的人是谁,我想这也是这个瓶子这辈子最受瞩目的一刻了吧。酒瓶华丽地跳完一曲后,端端正正地指向一位他们都说是我们同学的男子。这男子选择了大冒险,大概他影视剧看了不少,以为会有人让他去亲吻某位女同学作为冒险项目吧,不得不说影视剧那是剧情需要,这里只有人性的邪恶。冒险内容实在是与八荣八耻、社会主义荣辱观背道而驰,结果第一位挑战选手就在大家的帮助下被灌了三杯酒。
“来,来。愿赌服输,喝了,喝了。”总有些人乐意做刽子手,这是他们的社会责任吧。
这“中了奖”的男子像是被皇帝赐了毒酒又不愿死的太监,被心狠手辣的大太监灌下去了,场面之凄惨让人不寒而栗,玩个游戏要不要这么铭心刻骨。
“来,来,我们接着玩。”
这还怎么玩,好好一个游戏被他们玩成了战役,凡是有点儿智商的人都不会选大冒险了吧。这次被转到的是胖胖,胖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真心话。
“雷胖子,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刽子手不愧是刽子手,真心话也能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胖胖被这突然一击打懵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快说啊胖胖,要不喝酒啊。”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胖胖的酒量属于不喝正好,一喝就大,这要是三杯下去这辈子都不用回答问题了。“新婚夜。”
胖胖说出这三个字却惹来大家一阵唏嘘,这个叛逆的时代,有一个人能把第一次留到结婚后竟然成了传说。我想那些质疑胖胖诚信的人,一定是自己的世界观被打翻了。
果然不负厚望,这次幸运之神垂怜了我,看着酒瓶指着我的方向,我脑子一阵轰隆。看看这边大冒险的男子已经濒临灭口了,真心话的胖胖遭人非议,这个游戏怎么这么重口味。
“真心话。”刚喊完这句话就看见夏琪琪唱完歌向这边走过来了,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看到我在这里转身就准备离开。
“琪琪,别走啊,留下来一起玩啊。”
“不了,不了,你们玩吧。”
“一起玩吧,可有意思了。”这边有同学拉扯着想把琪琪留下来,琪琪大概不愿意和我同屏出现,推辞着。
“有了,大伟请听题,”刽子手兴高采烈地要出题了。“问……为什么会和夏琪琪分手?”
一瞬间,大家都安静了,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对于别人失败的感情充满了好奇,在吃饭的时候大家就发现我和琪琪的问题,终于有个脑残的家伙替大家发问了。而且我发觉好奇的不只是这些多年不见的同学,琪琪也转向我这边想要听听我的答案。
此情此景,要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性格不合”这种官方回答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夏琪琪劈腿了”,琪琪还在现场怎么好说这种话。
“父母不看好,没有亲人的祝福就分开了。”我想这个答案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虽然没有爆点,虽然没能满足大家磅礴的好奇心,虽然不是实话实说,不过蒙混过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同学们怀着失望的心情瞅瞅我,瞅瞅琪琪,想说些什么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失望的准备下一局游戏。
“他撒谎,不是他讲的那样。”这一句话惊动了所有人,包括我。
是夏琪琪,是她一句话拆穿了我的谎言。大家本来就对我的答案不满意,听到故事的女主角儿有了不同的声音,马上及精神焕发了。
“大伟你这人不地道啊,罚酒,罚酒。”三杯酒横摆在我面前,相比说出实情,我情愿喝下这些刺激性的液体。
仰起头干掉了第一杯,一股辛辣流体从我喉头滑过,整个胃都燃烧起来了。不敢稍微停留,端起杯子干掉了第二杯,脸上全都是炙热的感觉。接着是第三杯,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好了,我想我得休息一会儿了,你们接着玩吧。”说完我站起来想走。
“怎么着急走啊,我刚刚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儿意思,而且我也有问题想借这个机会问问你,留下来再玩一会儿吧。”琪琪这话,让我不好就这样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丢脸的是不敢面对她呢。周围同学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又退回到沙发上。
“这次我来转吧。”说着琪琪把酒瓶转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瓶子停下来了,从概率论上讲也不应该是我了,这次指的是琪琪。
大家都很失望,我都可以听见整齐的叹息声。“琪琪,是你啊,你选什么啊?”
“真心话吧。”
“你现在还爱着吴大伟吗?”刽子手总是把气氛弄得很尴尬,至少我感觉很尴尬。
琪琪看着我,我却不敢迎着她的目光。
大概时光静止了三四秒的样子,琪琪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爱了,女人不都是善变的嘛。”
说完这句话,琪琪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一杯、两杯、三杯,她闭着眼睛蹙着眉头连干三杯。一放下杯子琪琪就开始干呕,连忙跑出包房去吐,旁边几个同学也跟着跑了出去,剩下我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上。
女人真的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这种自残的方法到底是为了惩罚我还是伤害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再联系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是一次同学聚会,事情又风云突变成了这样。
“大伟,你们到底怎么了啊?这也太血腥了吧。”
“没事,同学聚会太激动了。”
“不是,你逗呢,这是因为同学聚会激动的吗?你到底怎么着人家了,好好一个女孩子成这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喝你的酒吧,我还有点儿事得先走一步,待会儿告诉大家一声。”
“不是,这都快结束了,再等会儿一起走呗。”
我没有理睬胖胖的建议,径直走出KTV包房,外面已经是月朗星稀。没有急着打车回家,想着自己走走,可不想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在衣兜里翻了好久才找到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气急之下把整包烟摔在地上,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明明是很认真地对待每一份感情,一心一意地爱着身边的伴侣,就算是上不了感动中国也应该上得了小学课本了。可是偏偏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被人误会不说,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我的不对,伤害了琪琪。
“哥们儿,你这是怎么了?”一位路过的兄弟看到蹲在地上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了句。
“没事儿,对了,哥们儿能借个火吗?”
总算是点着了这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烟雾,模糊的视觉反应似乎也连带着模糊了我心里的烦乱,所以男人大多把烟酒当作终身的好伙伴。
一直接受的教育就是遇到困难要努力解决而不是逃避,所以在一支烟的颓废后,我不得不收拾起男人的忧伤,开始考虑解决事情的方法。对于爱情我做不到三心二意,我清楚自己爱着的人是谁,一直以来不愿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怕伤害了琪琪。不过现在看来,我纯真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无论如何我得和琪琪把这事说清楚了,这样下去她不疯我也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