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山巅,乌发蓝衣的倩影屹然而立,看着近在眼前的繁华的都城,神情淡漠中透着点点复杂。
终于,还是到了这里。
风若惜闭眸一笑,提气跃下山巅,刀光剑影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蓝光一闪,幻灵剑回鞘,风若惜冷笑一声,心道:京城外果真是不太干净,满满都是妄想一步登天的小妖小鬼!
“该说你们太狂妄呢,还是说你们太可悲呢?”风若惜水袖一扬,将一大波进攻的妖怪打得魂飞魄散,“总感觉回到了那个,被许多杀手围攻的时候,但是啊……”她双眸一闭,周身气流迅速凝聚起来,所有妖怪都被尽数弹开,化成粉末。
“你们怎的比那些杂鱼都还要不知死活,不堪一击呢?”风若惜再次睁开双眼,冷淡的目光中满是轻蔑。
寒风如发狂的狮子般怒吼着,天空开始飘雪,像是死去的妖鬼的怨灵,冰冷刺骨,而风若惜却似乎感受不到。她呆呆地望着京城中心那座庄严的宫殿,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
半晌,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转身走进了山洞,并施法设下仙障。
不久之后,城外的百姓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女子,貌若天仙,斩妖除魔,无所不能。而其实,谁都不曾见过她真正的样貌。
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传到了易浣尘的耳朵里。他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疯了似的冲到御书房:“陌,陌!”
皇甫裕刚好也在,便呵斥道:“大胆,皇兄的名字也是你这样的臣子可以直呼的?”
易浣尘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案前,顿了顿,道:“那个……是她吧?”
“啊。”皇甫陌头也不抬地批着奏章,平淡的声音略显疲惫,“应该就是她。”
易浣尘和皇甫裕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但皇甫裕不敢问,只是悄悄走到易浣尘身边,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问。
皇甫陌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便道:“既是没有威胁到江山社稷,就不必去管她了。”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接手了所有的事,关于宫主的事却只字不提。如今,她回来了,她就在城外,你怎么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易浣尘愤怒地上前,重重一拍,金丝楠木制成的御案便“卡拉卡拉”地碎裂开来。然而,但见橙红色光芒一闪,御案又以惊人的速度合拢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了皇甫陌半晌,易浣尘才开口问:“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似乎被什么夺走了。
“一言难尽。”皇甫陌叹了口气,将笔搁在一旁,道,“她的事不着急。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见连自己也被下了逐客令,皇甫裕心知皇甫陌已几近崩溃,便赶紧把易浣尘拉走了。
“呼——”皇甫陌重重地靠上椅背,将手背覆在合着的眼睑上。这几日所积累的疲惫,如洪水猛兽,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般的袭来,似是要将他逼到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黄昏降临,城门徐徐关上,忽有一道青光闪出,守门的将士揉了揉眼,并未在意。
青衣男子内心焦急,将原来生疏的轻功用得如此熟练。几乎是一瞬间,他便到了城外的山脚。
他看到了什么?蓝衣飘摇,风华绝代的女子挥舞着她的佩剑。光影交错间,奇形怪状的丑陋妖精都接连化为了灰烬。
她还是那样冰冷,那样傲然,那样从容的辗转于每场杀戮之间。是啊,这样的奇女子,除了她,还有谁?
易浣尘缓步上前,闪耀着青蓝色光芒的剑身异常兴奋地冲向一个又一个的妖精。
看着她,似乎再怎么强大的敌人也可以不再畏惧。只要她安好,便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容易轻视强敌的女孩已经长大,已经成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坚强的杀手。可他就是那么自以为是地,想要保护,保护她一辈子,就算只是远远地守望也好。奈何,残酷的命运,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曾给他。
收拾完最后一个妖精,她一转身将幻灵剑架在他脖子上,目光冰冷刺骨。而他却是笑,温柔中带着那么点悲伤:原来,你能认得的气息,终究只有他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