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对古洛来说,真的是比较特别。尝过了许多不曾懂得的情绪,心里有些小复杂、小感慨,但也觉得很充实。她本以为她的青春会在盒子的陪伴下如以往那样淡淡地度过,不会有太过炙热的感情,不会有太多烦恼和意外,就如此平平淡淡地活着。可是,她的世界因为凌胤哲的到来,多了抹不一样的色彩,多了许多的意料之外。就如这个夏天,她没有太过讨厌,甚至会穿起短袖衬衫,将小臂上的疤痕裸露在外。
盒子说:“洛子,我很开心你能把心打开。”
她对盒子向来是不藏心事的,但是盒子是另一个古洛,她之于她的坦白,仍存在于她们那个封闭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古洛懂盒子,盒子懂古洛,而其他人不懂。如今,古洛将心门开了一个缝隙,外界的阳光如剑般直直射进一束可见的光束,尽管只是一束光,却照亮了整个世界。
古洛也觉得自己已经很是依赖凌胤哲了。
凌胤哲牵着古洛的手走在Z大的林荫小道,一条铺满大小形状各异的鹅卵石的小径。小径通往的是一个处于小树林间的独立小凉亭,凉亭的另一端是另一条石子小径,通往树林的另一个出口,那条小路上还有一条长椅,面向不远处的小湖,颇有诗意。这处是Z大情侣约会的好去处,今日不想凌胤哲会百忙之中抽空带她来这里。
“往后将近有两个月会看不到我,会不会想我?”
古洛微仰头别开脸看向别处,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才不想你,巴不得见不到你。”
凌胤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另一只手去捏古洛小巧的鼻子,恶狠狠地说:“总说谎,也不怕鼻子长长。”
她拍掉他作恶的手,揉着鼻子委屈地瞪他。早晚会被他捏长。
想起接下来的暑假,古洛兴奋中带着小惆怅。跟所有的孩子一样,古洛也开心放假,却因为看不到他,心里有些不舍。
她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有些留恋他的味道。没有一般男生身上的烟草味,有的是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他独有的味道,很好闻。
他侧头亲吻她的发顶,心中也十分不舍。
在有了古洛后,凌胤哲最不想的就是出差和放假。出差,他会离开古洛;放假,古洛会离开他。虽然在C市也不是天天都能见面的,但是一想到要与她身处两个不同的城市,无法想见面就见面,他就想把她装在口袋里,走哪儿带哪儿。
面对放暑假这件事,相对于古洛和凌胤哲的依依不舍,盒子和卓博这对就显得比较淡定。
卓博:“这两个月的假期打算干什么?”
盒子:“不清楚,回头问问洛子怎么打算的。”
卓博暗暗叹气,大嫂明明有老大,你老跟着她算怎么回事。
卓博:“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盒子:“你问洛子吧,一般都是她订票的。”
卓博:“能提前几天回来吗?我打算带你回家见一下我爸妈。”卓博也是本市人,自然盼着盒子能早些回来。
盒子习惯性地抛出“不清楚”三个字后,脑子闪过“见家长”三个字,后面的话一下就卡壳了。她表情无比呆地望了卓博几秒,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回头……问一下洛子比较好。”不仅是返程的时间问题,还有……“见家长”的问题。
卓博看着盒子脸上疑似害羞的红晕,心情大好,有些调戏的意味:“那走之前,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盒子脑中爱热闹的活跃细胞灵光一闪,“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打电话问问洛子。”
卓博暴走了,回头恶狠狠地对着一脸茫然的盒子吼:“今天再跟我提一句古洛,我就掐死你。”
卓博暴躁了,盒子茫然了。即便如此,卓博自顾自地恼了几分钟后,还是认命地牵着肚子咕咕叫的盒子去吃饭了。
吃完晚饭,因为盒子在饭桌上小心翼翼的小模样确实愉悦了卓博,所以他现在心情很好地牵着盒子压马路。两人也不说话,就在沉默的暧昧气氛中漫无目的地瞎逛。逛着逛着,他们就撞见了一对在马路边接吻的小情侣。盒子的第一反应是别开脸,很有素质地装没看见。而卓博的第一反应是侧头看盒子红了的脸。
她不是感觉不到他投来“看好戏”的目光,心里恶狠狠地吼着“看什么看”,脸却丝毫不敢转过去和他面对面。
他看了她多久,她就装作没看见他多久。卓博偏开头,将她拖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盒子还沉浸在她自己的不好意思中,一转眼怎么被他拖到树后了?抬眼望向他的脸,却被他在黑暗中黑亮的眸子吓了一跳。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悄弥漫,像是点了墨的宣纸,黑色的墨迹沿着宣纸细腻的纹路无声晕染。似乎懵懂地明白什么,却又有些不太懂。
直到他微凉柔软的唇印上她温热的唇时,她脑中杂乱的思绪才瞬间被抽空,剩下的只有那份柔软的触感。
盒子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只是感觉到他的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溜进了她的口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舌尖与她舌肉之间的触碰,甚至能感觉到他有些调皮地描绘她的唇形。
她没接过吻,所以只是学着电视里的情景,适时地闭上眼,由他主导。
后来,他将她搂在怀里,手指抚过她的发梢,带着份不明的悸动。
她将头贴着他的胸腔,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一样跳得很大声。她低头看着地上路灯投射下的树影,斑驳交错,像是一张急速落下的情网,网住了她,网住了他,网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