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妈妈显得有些犹豫。
“一千两!赎身。”银票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妈妈的眼睛都直了。
“张公子,你看这……”
“罢了。”那猥琐男一挥手,妈妈顿时眉开眼笑,脂粉又落了一地。
“还不快去,好好服侍这位公子。”妈妈把这句话的尾音拉得很长,说着还轻推了流萤一下。
流萤不情不愿地向男子身旁走去,此时脱去夜行衣的他显得更加好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显示着刚毅和明媚。
而那位叫凌青的男子似乎对流萤的磨磨蹭蹭有些不耐烦,一个剑步冲上来,把流萤拦腰抱起,向外走去。
出了这条街,夜仍是如此静谧。
流萤在凌青起伏的胸膛包裹中发呆,不知不觉被一步步地抱过石桥,在一间房子门口被放了下来。
“姑娘请进。”凌青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嬉皮笑脸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免谈。”流萤见他这副模样,拔腿就跑。
令流萤纳闷的是,凌青并没有追过来。桥上有些微微的风,比那嗡嗡叫嚣的空调要令人惬意得多。
桥下的流水波光鳞鳞,是流萤在原本的世界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澈。流萤想翻过桥沿着河岸想下走去,就像小时候看过的《让我们荡起双桨》的MV一样,伸着脚丫泡在冰凉的水中,多快活。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快活,才让流萤有了旁人看似自杀的翻桥举动。具体原因就是因为隔壁的竹马曾经指着MV上那个清瘦的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说:“她是我的青梅多好。流萤你就是个小胖妞。”
流萤的心在那时候就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那时候是几岁来着?流萤翻桥的动作顿了顿,大概不是三岁就是四岁。
后来她就看着隔壁的男孩一点点的长高,一点点的变帅。他阳光的模样总能惹来很多喜爱的目光,以至于流萤出门时常常看到他家门口放着一盒又一盒的巧克力。当然,流萤是从来没有那个口福的,谁让她不是她竹马的青梅呢。
流萤刚想到这,身子一沉,脚在桥上竟踏了空。她没有多害怕,无所谓啦,阴间也好,古代也罢。无依无靠的,多自在啊,只是可惜了这副别人称赞的好面孔。
“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凌青。他的怀抱暖暖的,发带在风中拂着她的小脸儿,酥酥痒痒的。
“姑娘是不是可以下来了?”凌青的嘴角挂起一丝戏谑。
流萤清了清嗓,娇声说:“谢谢公子。小女子告辞了。”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某些自以为是,顽固不化的古人一定不会在这黑咕隆咚的夜晚放任一个娇俏女子离开的。但是她忘了,方才在小巷,他就是这么抛下她的。
流萤竖着耳朵向前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身后有一丝响动。
算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面子值几两银子啊。流萤想了想,咬咬牙,边转过身边说:“公子,小女子流落到此,无依无靠,又遇上青楼众人,图谋不轨。小女子本是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但既然天不亡我……呜呜,还望公子救济几两银子,供小女子苟活。”流萤用衣袖拭着泪想:尼玛啊,就不信你丫不心软,不是爱行侠仗义吗。
见许久没有答话声,流萤偷看了一眼。
只剩月光照在桥面的青石板上。
流萤刚想开骂,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清新淡然:“姑娘若没有好去处,不妨去在下那儿借住一晚。”
又是一个色坯?
流萤转过头。在街口阻拦她进入青楼的女子和一名身着长衫的翩翩美少年出现在眼前。
这是要去做小三?
流萤把手摆的跟电风扇似的。而那女子似乎过于直爽了,径直走上前来,挽住流萤的胳膊:“妹妹跟我来吧。”
他夫妻俩的家在桥的另一边,是一所不算破落也不算奢华的小宅子。进了院门,便可以闻到一缕缕的桂花香气。
“姑娘是否怕黑?”那长衫公子轻声说道。
流萤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跟招财猫似的。那女子“噗”地一声笑了:“妹妹就与浅鸢一起睡吧。”
流萤脱口而出:“耽误你们的良宵好景多不好啊。”
浅鸢的脸上又是一抹红晕:“我不过是在秦公子这儿讨口饭吃罢了。”
翩翩美少年适时地接了一句:“在下秦易槐。”
流萤看了看两人,一个闭月羞花,一个玉树临风。口口声声嚷着清白,鬼才信呢。
流萤从来不认床,就跟某种生物似的,给个窝就睡了。以至于浅鸢絮絮叨叨说的些什么,流萤完全没有听到。
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杆。
流萤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饭香从微微开着的窗口袭来。
起身循着饭香的来源,见到面容清丽的浅鸢穿着只有电视中见过的民族服装在做饭。额前鳞鳞的银色亮片把太阳光反射在墙壁上,交织成一片类似夏日树荫下的影象。
流萤狡黠地笑笑,自己还真是喜欢这个地方呢,看来要死皮赖脸的打扰了。
“妹妹,你起来了。”浅鸢的鬓角挂着一滴汗珠,盈盈地笑道。
流萤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浅鸢跟前,娇滴滴地说:“浅鸢姐姐不要跟小妹这么客气嘛。”
她一愣,恍然道:“还不知小妹叫什么名字。”
流萤甜甜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澈若流水,灿如萤光。果真是好名字。”秦易槐从内室走出来叹道。流萤只顾看着在现代永远不可能距离那么近的帅哥,没心没肺地笑,全然忘了在这女子知书答礼的年代是要对他人的赞叹表示感谢的。
“你看流萤妹妹激动得连谢谢都忘了呢。”浅鸢掩面而笑,眸子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