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孝勤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将手中的棍子搭在他的肩上,口吻威胁着他,不一会儿就如我所愿看到了恐惧。
“孝……孝勤哥……”这个小弟哆嗦着,眼神飘忽:“你……你悠着点……”
我吐了一口吐沫,有些不耐烦:“我再说一遍!吴梓晨去哪儿了?”
“我真不知道啊,哥!”吴梓晨的小弟一副要哭的表情,看样子还真不知道。
“你跟他说,别跟郑音纠缠?知不知道!”我直进主题,但看他唯唯诺诺的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股火焰腾的往上冒,我啪的拍他脑门,“给我滚!”
“是是是!”
看着这没出息的小弟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把手中的棍子随便扔到墙角边去。
郑音,张娴的朋友,是吧?我摸摸下巴,听说这高中的吴梓晨要倒追这个郑音,很明显要祸害人家,我这插手……算是帮张娴的忙么?
思绪片刻,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抬头望了望天,心情难得变好了起来。
……
我妈在世的时候经常跟我说,孝勤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孝顺,勤快,不然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
我当时才念五年级,耷拉着脑袋看着病床上的妈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没有孝顺跟勤快就会娶不到老婆?
我很想问出口,可是很快她就死在病床上了,我妈妈不过才三十出头,她总是用那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我,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她这样的眼神,可是年轻的生命终究对抗不了万恶的病毒。
她死了,就那样安详的躺在满是消毒味的病房里。
我想念她,就如同想念她看我的眼神,可是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了,就如同我再也没有了妈妈。
家里来了一位新姐姐,只不过比我大一两岁而已,我一眼就喜欢这个姐姐,她总是逗我玩,逗我笑,好像真的是我姐姐。彷徨的日子里她就像一道光出现在我的面前,令我饥渴似的汲取她的阳光。
可是,她有时候并不开心,生气的时候总是一个躲在房间里,我趴在门上果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我突然想陪她一起哭,然后问她,你为什么哭啊,张娴。
我不喜欢喊她姐姐,可是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要喊她姐姐,我不高兴所以我不喊,于是爸爸就揪着我的耳朵威胁,我就不听他的,妈妈说的孝顺和勤快看来还真的是与我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虽然这是我名字的由来,但是我不必按部就班不是么?
张娴不高兴的天数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每天恨不得马上放学回家的我不经意看到这个眼神,内心总是伸伸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娴躲在房间里甚至一整天都不出来,我知道她不高兴,我想安慰她,逗她笑就像她逗我一样。
可是很快我也不高兴了,那个女人也就是张娴的妈妈来到了我的家,当爸爸拉着她的手一脸微笑对我说,这是你的新妈妈。
我感到一股冷意四面八方的袭击我。
我撇头看向张娴,我突然明白了,她并不是我所想像中什么亲戚家的女儿来这边暂住,而是一个陌生人的女儿闯进我的家,大言不惭的说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突然恨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不过半年,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娶一个女人,领了结婚证才来告诉我,这是怕我反对所以先斩后奏?
我冷眼看着面前甜甜蜜蜜的大人,转身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张娴为什么总是在房间里了。
因为只有这里才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不讨厌张娴,哪怕当我知道她真的要成为我姐姐的时候我也不讨厌,可是我讨厌那个女人,她抢了我爸爸,让我了解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口口说是爱我妈,转身不照样对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
承诺只不过是一时的保证,死亡才是永远。
可是当张娴故意讨好我,假笑温和对我说话时,我只想撕开她脸上的面具,问她,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之前一样真心对待彼此呢?
我开始厌恶她,处处与她作对,每当我看着她从不掩饰的横眉竖眼,我就一阵畅快。爸爸以为我是看不惯她住在我家这里,谁也不知道我只是喜欢她皱起眉头的一刹那,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没有带那令人作呕的面具。
他们以为我是小孩子,做错事的时候总是站在我这里,我自然而然的把打碎花瓶的事情赖在她身上,她咬紧嘴唇,低眉接受爸爸和她妈妈对她的批评。
眼睛里倒映那抹妖冶的血色,心里突然狂躁没由来的不舒服。眼角余光冷视旁边的女人,这一刻我想破口大骂,你不是她妈妈么?怎么跟我这个外人一起欺负她?
多么搞笑,推卸责任的是我,打抱不平的也是我,我什么时候也这么矛盾结合体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发现自己的针锋相对越来越不管用了,她开始不理我,甚至不再看我一眼,我知道这是懒得看我的意思。
我很愤懑,以前用的计策都像是我自导自演,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丑!
我开始抓狂,不知道用什么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直到有一天,我一时口不择言对她吼,给我滚出去!我都被自己的话给吓呆了,我还没开始后悔,她终于正视了我,但眼睛里是我一向陌生的恐惧,她在害怕?
得到这个认知我高兴疯了,我终于找到这个能让张娴不再视我为隐形人的空气了。
上了初一,我身子开始疯狂的向上生长,隐隐约约要超过班级里最高的同学。
张娴念初二,跟我不同的初中,我原本想考进她的学校,可是她的成绩太好了,我实在是贸足了劲也跟不上她的脚步。
这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情。
还没沮丧太久,就有一些毛还没长起的小丫头跑到我的面前,我脾气不太好等了五分钟还没听出一句正常话时就想发飙。幸好我的兄弟即使拉住了我,拽着我跑到一边,我兄弟嘲笑我,穆孝勤,你是不是取向有问题啊,校花来追你你还爱理不理的,真够狂的!
看他竖起大拇指,表情可不像是赞美,我给他一脚,“滚!”
不知怎么的,张娴的身影从脑海里一飞而过,那个学习又好长得又不赖的张娴可比什么无聊的校花好多了。
兄弟推了我一把,有些不可置信,穆孝勤你笑了哎,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我愣了愣没有回答他的话,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嘴果然是弯的,异样的情绪让我无处可躲,我吼他反驳他的无理论,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老子带你去看病!
兄弟打了个哆嗦,趁我还没有开打时,他转身就跑,口里还絮絮叨叨的恰好传到我的耳朵里,没有就没有,有必要发这么大火?
……
在学校的日子很无聊,我也不喜欢坐着就经常逃课,爸爸到办公室喝茶也成了家常便饭。
去的次数多了,我很自然的被标上叛逆的标签。
也是,喝酒打架唱歌跳舞可不是正常学生能干的事。一个来搭讪的女生来给我兜烟,我皱眉毫不犹豫撇头,看我这么不给面子,来搭讪的女生呆了下才骂骂咧咧的走开。
我看着她背影,冷哼一声,真是没有素质,跟张娴完全不能比。
我不抽烟,听说会得胃癌,而我妈妈就是得胃癌去世的。想到爸爸抽烟时,那个微不可及的躲避身影,我笑笑,端起桌子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很少回家,虽然我很想看看张娴像炸猫似的挠我,但挠的次数多了,我也止不住心烦意乱。
她就不能好点颜色对我么?我有赌气这么想。
隔壁高中有一个叫吴梓晨的,听女生犯花痴那是一个帅哥,听男生说那是一个混混,而且混的还挺好。
兄弟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试探问我,穆孝勤,我们要不要去跟吴梓晨混混?
不要,我一口回绝他,当别人后面的狗?谁稀罕?
在这个初中,消息还挺广的,五花八门的像大哥大一样灵通。
逃课成了我每天必修课,这天中午我在街上晃悠着。晃悠晃悠没一会儿就累了,我拿着一瓶酒坐在凳子上喝。
来来往往的人就那么一两个,看起来还真够稀疏的。
哎呀,我这样子行不行啊!
寻着声音,眼角余光撇到身后一个男生,穿的校服好像是张娴那个学校的,手上正拿着镜子对自己猛照,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不亦乐乎的姿态。
这倒是一奇葩?我有些好笑灌了一口酒。
身后那个男生又开始自言自语,待会张娴出来我就这样跟她表白行么?
噗!口里的酒顿时喷了出来,张娴?
许是我动作太大,那个男生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本皱起的眉头立刻舒展,表情可以称为痴呆状。
一股邪火腾腾的往上冒,我突然很生气生气这个男的长得跟西游记里猪八戒的儿子似的就跟我放话要追张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不要以为我只是这么想的,其实我已经跟倒豆子似的各种难听的话全说了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张娴不是你这种丑货能追的!
对面这男生脸色由青转紫,由紫转青,再由青转红。
我正纳闷一个大男人脸红跟啥屁一样,他就捂着脸,请让我用不恰当的词,那叫一个娇羞!
我这有两张电影票……美……美女……
我感觉世界正在崩塌!目瞪口呆看着他弱弱从口袋里掏出两章纸递到我面前。
我干笑两下,把手上的酒瓶“碰”的砸上椅子,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眼睛长斜的臭小子脸色又变白下,温柔细雨的像要问候他老妈。
想死我就给你死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