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铁牛渐渐走远的身影,洛志宇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也渐渐消失了,他的心里渐渐充释了一些重来没有怀疑过的东西,那些本来的信任也好似慢慢破裂出了一个轻微的裂痕。
飞弈看着少年凝重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正在进行剧烈的斗争,依她的性子本是应该顺其自然让少年自己想通,但不知为何,她突然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再次安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
黑衣少年感受到少女的手伏在在自己肩上,透过衣料传来了一阵阵的温暖,似乎为自己的心里驱走了一丝彷徨。
他的头脑也在慢慢的苏醒。
等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黑衣少年突然站了起来,高瘦的身躯骄傲的挺立着,他回首看了看飞弈,皱眉问道:“飞弈姑娘,你曾经说过你用了一点道术在叶梅的心中看到了她和忘生道长的往事,因此你判断出了叶梅和忘生道长勾结想要复活,甚至为了复活做了一些肮脏的事情。可否细说一下你在叶梅心中看到了什么?”
飞弈一听少年对自己的称呼,知道他严肃下来了,自己也突然有了一种兴致盎然的感觉:“我看到一个男子跟她的往事,起初我不认识这位男子是谁,后来我听见叶梅叫他忘生,而他后面也一幅道士的打扮,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上阳宫的掌门忘生道长。”少女顿了一顿,看向少年:“他们的感情故事的确凄美动人,忘生道长在为得道之前也的确为叶梅付出了很多,可是哪知天意弄人,只因为叶梅出名身价太高,想要以装病来低价赎身,谁知被班主识破。这班主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伙同另一个和他有奸情的名角,商量了一个毒计。”
“名角?那名角可是叫做白露?”洛志宇蓦然想到了那个大妈所说她奶奶曾经是白露的丫鬟,并看到了一些事情。
飞弈疑惑:“你怎么知道?”
“细致的地方等下再跟飞弈姑娘你解释,请你继续说下去吧。”
白衣少女沉吟了一下:“好吧。班主看到叶梅似乎病入膏肓,本打算向她讨点钱意思意思就放她走,谁知,那一个叫白露的丫鬟撞破了叶梅和忘生道长偷偷见面的事情,并听到了叶梅的计划。她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了白露,白露也因为嫉妒就偷偷的告密于班主。”飞弈面色沉重的走了几步:“班主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他恼怒叶梅欺骗于他,就去质问叶梅。那晚,他把叶梅约到了瓦舍后院的古井旁边”
“瓦舍古井”洛志宇沉吟了,因为他想到了那日在古井旁边压抑难受的感觉,那想必是叶梅造成的。
“当晚叶梅见事情被发现,无奈之下就坦白了自己和忘生道长的感情,并且表明自己绝不会在留下来。那那班主表面上答应了叶梅,实际上”飞弈气氛的说:“实际上他恨意顿生,乘叶梅转身,乘机把抓住她的头发,一把扔到古井里。后来心慌意乱的他来到了白露房间里,白露告诉他这样处理必将东窗事发。于是二人又连夜把叶梅捞了出来搬进房里,制造了一场罪恶的大火。”
“看来这叶梅的确是死的凄惨!”
飞弈见洛志宇满脸同情,冷笑一声:“当初我也是一时怜悯放过了她,可这恶毒之鬼反而来谋害于我。”少女见少年有话要问,连忙把手一摆:“听我接着说。”
她顿了一顿,似乎回忆了一下:“叶梅死后的片段就比较凌乱,她每天都在受到人间人气的侵蚀,但是还好有忘生道长陪伴这她。他教会叶梅如何修炼,怕白天有人接近这里打扰叶梅,就派人守护这里,等叶梅晚上出来吸收月亮灵气,他就撤离他的弟子。起初上阳宫弟子还有疑问,后来得知这是禁地,就不再探寻。”白衣少女望了望天空:“起初叶梅并不热衷于修炼,只想就这样陪着道长,但忘生道长希望叶梅可以复活,他许诺叶梅有可以复活的办法,使叶梅从此有了憧憬。”
洛志宇听完此言,沉声道:“但是复活的道路却是如此的血腥与肮脏。”黑衣少年明明说完了沉重的话,漂亮的嘴唇却勾起笑容:“可是,这件事情仍然是有很多的问题。本来我以为会和名剑山庄弟子失踪有什么关系,但是目前看起来暂时还是没有联系。”
“呵呵,你想怎么办?”
洛志宇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眉头微皱,坚毅的注视着前方:“我们再去花间瓦舍探探吧!”他回头看向飞弈,眼神温暖:“这次,我们一起。”
飞弈一愣,瞬间绽放出了妖艳耀眼的笑容。
二人策马赶路,绕是那骏马日行千里,当两人来到花间瓦舍的时候也是第二天清晨了。
洛志宇经过长途跋涉,虽然一身风尘,却丝毫不减其潇洒气度,修长身段,宽肩窄腰,沐浴在暖色晨光之下,如琼瑶玉树,丰神俊朗。
他率先轻轻跃起,微微俯身,巧妙的越过已经开始守卫的道士,顺利的进入到了瓦舍里面。
今天的瓦舍显得十分的奇怪,本该破损的各处都仿佛刚刚修葺过了,有种焕然一起的感觉。
更加奇怪的是本来在外面听来寂静的瓦舍,进来却听到了热闹的人声,有种瓦舍还在经营着的感觉。
洛志宇奇怪的打量着四周,忽然感觉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连忙回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飞弈答:“叶梅经过自己的努力修炼已经拥有了很多的灵力,但她自己并不能控制这些灵力,所以有时灵力会不小心跑了出来,给来到这里的人制造出一些幻觉来。”
少年暗暗沉吟,难怪之前来花间瓦舍找飞弈的时候会中了叶梅的幻术。
这样想来这鬼魂不一定是故意要害自己的。
飞弈并不知道这少年在想什么,她玉手在少年眼前一覆,再拿开手时,少年眼中的幻想就瞬间消失了。
洛志宇见幻觉已消,就继续向瓦舍后院内部探去。
两人凭借轻功不一会就探遍了整个瓦舍,终于在瓦舍的戏台之上找到了正在舞动的叶梅。
戏台上的女子长袖漫舞飘忽若仙,她那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她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最后她以一个优美的舞姿停了下来,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结束了这个美丽的舞蹈。
台下的二人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谁知叶梅她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在空中旋转舞动,舞姿轻灵,身轻似燕,又开始了另一个舞蹈。
洛志宇见这叶梅似乎是没玩没了了,舞姿虽美,但从小就看遍名角之舞,这种还并不足以迷惑于他,况且他正事在身,心中本就着急,哪有时间欣赏这些他早就看腻了的舞蹈。
他正欲上台去拦,但却被一只横伸的玉手所拦住。
飞弈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她笑意盈盈的跃上戏台:“这是你对我的挑战吗?那我就来会会你!”
果然,她话音刚落,叶梅就停止了舞步。她看着飞弈,似乎在等待她的舞蹈。
飞弈调侃笑笑,并不认真:“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传说中的狐步舞。妲己就是用这个魅惑了纣王。”她看向台下惊愕的黑衣少年,眼神飘渺迷离:“不知我今天能不能魅惑你呢?呵呵。”
台下少年陡然面如桃瓣。
白衣少女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用手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忽然她的脚也开始动了,步步生莲花般地优雅点地,她整个人瞬间犹如隔雾之花,瞬间飘渺朦胧起来。
脚尖点地,她腾空一跃。她的身姿轻盈,身影忽然凌厉,似飞龙穿梭,柔软的身体里却突然绽放出了许多霸气。
凌厉的后面,她身体舒展了一下,又妖娆起来。她的眼神似水,包含着万种柔情,仙中带妖,美丽非常。
最后,她优雅的脖子轻轻后仰,双袖展开未扬,静静地结束了这个美丽的舞蹈,空中陡然迸发出了无数的哀戚。
“好舞,不知姑娘从何处所学。”叶梅裙摆翩翩,慢慢走了过来。
飞弈一笑:“天生就会。”
叶梅苦笑一下,以为飞弈在调侃她。
其实不然,飞弈所跳的狐步舞的确是天生就会,这是蕴含在他们骨血里诅咒的舞蹈,从妲己开始便流传下来了。这舞本应该是男女合跳,表达既要分开的哀戚与不甘。现今只有飞弈一人,虽然仍然美丽,但仍然是少了一些完美。
“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叶梅抚了抚袖子,踱了几步:“小女子现在也只是孤魂一缕,应该没有什么能帮到各位的了?”
洛志宇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姑娘不必紧张,我们二人前来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问题需要询问姑娘。”
叶梅找了台下的一个位置懒懒坐下:“看在这么美丽的舞蹈份上。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