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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 山旅情缘 融洽升华 （7）
书名：浮生沧桑 作者：wildwill 更新时间：2016-12-13 13:35 字数：2482
“这里这么多小店铺，你看还有黄瓜。”昊楠停在一家店铺门前。翠绿的黄瓜在清凉的水淋浴，越发新鲜，肉嫩。泰山上的店铺前，摆着诱人的水果，引山水细细冲着成堆得瓜果。劳累的游客拖拉着不听使唤的双腿，有的不屑一顾，有的驻足寻味枉不能随手拿来大口咬掉，一解疲乏。趁店家不注意，有游客偷偷摸摸地灌满一瓶山水，喝一口凉透驱汗。若被发现，交一块钱就私了了。
“这咋卖的？”昊楠抓起两根长黄瓜，“一块钱一根。”
“这么贵！下面的比这还好还便宜。”昊楠刚要掏钱，苏云在后面把钱递给了一位中年的妇女，腰间扎束着皱巴巴的围裙。昊楠看看他，笑了。她，塞给苏云一根，自己吃着，什么也不说，她自己明白这时候说话会惹来他的反感，何苦呢？昊楠吃着，走着，心里乐着。苏云气喘吁吁正在接电话。
“喂，小王。”
“办公室里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你现在在哪？”
“我正在山上。”
“是不是和昊楠？”
“啊——嗯”苏云看看走在前面的昊楠，害怕电话那头的人心生妒忌，话语迟疑。
“奥，那没事了你们接着爬吧！”急促的挂机声音，在他心里回荡。
11点半。
一股股幽幽兰香，飘荡在路上。灯光中，一开拱形的石门洞口出现在阶梯上方——壶天阁。居阁后，有山若壶，故名壶天；又说道家称仙境为壶天，得此名。
“拿一根香吧，拜拜求福气！”青衣俊秀小和尚立在洞门口，给上山的游客分发香火。昊楠从他的眼神中得到允许的回答，接过一根，在蜡油桶棉芯上点着，烛香缭绕；合掌，躬身，祈拜。虔诚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在祷告！香炉不灭的香火，幽兰香四野。
转过山头，跨过台阶，一方窄窄的平地在脚下，舒舒服服。小小转角角落，香火旺盛，不知道又是何方神圣。一棵翠青的树上挂满了钱，一角的，一元的……用红丝带系在树枝上，清风抚起，哗哗作响。另一棵树下的护围铁链上密密麻麻的金锁，锈迹斑斑的，黄铜铜的……
“苏云，你看那面有卖金锁的，要不咱也买个锁在这里？”昊楠，挑逗的眼神在诱惑着他的眼睛。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她已经蹲在地摊前挑来挑去。
“小苏—”绵延的口音，一种柔切之感。
“大妈，这么晚了还在这？”苏云迎上去，接近她。
“夏天，不正是好时候吗？再加上晚上凉快，呆在屋里没事干，现在出来多卖点。”大妈已从板凳上站起来，看似六旬的模样，笑容依然和善可掬。“没事又来爬山来了？”
苏云不知道如何作答，瞧瞧蹲在地摊前的昊楠，摸摸后脑勺，呆愣了一会儿。“还是那样傻乎乎的，像个孩子。”烛黄的灯光在她的鬓角晃过，一绺绺的银丝依附在她面瘦枯黄纹理褶皱的脸上。
苏云瞧见了，心生丝丝感伤，蔓延在心口——她，又老了，沧桑了许多。昊楠抬头，仰角，在那抹斜斜的眼光中发现他单纯的孩子气。
“奶奶，拿着两个了。”两把锁握在昊楠手心里。苏云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红花的钞票塞到老奶奶的手里，启身要走。老奶奶拽住苏云的手，“这孩子，我老人家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一张钞票又钻到苏云手里。老婆婆声音急促，喉咙一种哽咽的咔气。乍一听，轻脆的嗓音未吐口已碎掉，憔悴的音色无力绵软。
苏云难忍，只能接过来罢。他，不敢正眼去看那双饱经沧桑的脸庞，夜色的昏暗更是在她衰色的脸上蔓延着年老珠黄。莫名的燥热在心里翻淌，眼睛里压抑着欲涌的冲动。
“婆婆，那我们接着上山了。”苏云摸着她的手掌，就是枣树皮。婆婆凑到苏云的耳旁，“小苏，那姑娘不错，可要把握呀。你年龄也不小了。”苏云看着昊楠，满眼渴望。昊楠不理解他打量自己的眼神，一脸迷茫。
“那我锁上了。”昊楠走到铁链边，找一个窄小的窟窿，锁套锁，锁上祈福愿。弓腰弯背，细手慢慢，恰有七分虔诚。婆婆看着眼前的一对年轻人，她再忍不住内心的涌动，眼睛隐隐作痛，她还是瞧着，仿佛看不完，一种久违的青春忘怀。
苏云牵着她的手，向老婆婆招招手。十几步开外，昊楠使劲从他紧握的手中挣脱，跑到老婆婆的摊前，什么也没说，撇下五十块钱，望着那张惊诧的枣树皮，又跑走了。老婆婆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说不出什么，嘴边默默嘟哝，“这傻孩子。”
苏云，昊楠回头，老婆婆又忙着几个挑锁的游客。他们相互望望，谁都明白彼此心里想些什么，可是谁也没有言语什么，一种感觉来自他们紧握的双手又有些力量，又有些暖和。
一对背影，手牵着手。夜色拦不住，他们继续着他们的旅程……
步云桥他和她站在桥栏边，看着南方的天空。匀称淡薄的夜色，宛若只有底色没有上色的油布画，通透的淡，轻脆的薄，仿佛女人的脸面，干净，柔。
微微倾斜的夜空，宛若轩逸的青色披风，飘飘的扬起。城市，在撩起的衣角间露出一抹颜面，而后消失在天地的交肩。迷蒙的雾气淡淡的弥漫，天空在向远方的延伸中缓缓坠落，坠落在遥远的地平线。在天地的交肩，在视线的尽头，天吻了地，吻出了一道明晰的交界线。
苏云抱住昊楠，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头悄悄地接近她微热的脸。她，发丝间散发的香水，痒着鼻孔。还有那雪嫩的肌肤，迷漫着诱人的滋味，却不忍心，舍不得。
“哎，是不是有些不雅？”昊楠贴着他的脸，睥睨着他的眼。
“我们心里这么坦诚，还害怕承受别人带刺的眼光吗？”苏云不在乎那些来自世人世俗排斥的目光。
“那也应该考虑别人的感受。”昊楠看见山脚下的雾色支离破碎，忽聚忽散，若黑纱巾时隐时现。
“现在他们看不惯也看惯了，还在乎咱俩？”苏云、昊楠肩并肩走下桥台。
站在桥面，恋人相拥，目光投向同一个遥远的地方，时常出现某个地方的情景。心，向往纯情的浪漫，为何还要偷偷摸摸躲在黑暗的角落？你我真心的坦言，相拥可以在阳光下，海边，栈桥，街角。过客的眼光时不时投来鄙俗的一瞥，忍受不了爱的对白。在世俗和浪漫间总是隔着不通融的墙！保守总是睥睨最新鲜的亲昵，恨不能将那泛起的新鲜浪漫萌芽扼杀在弱小的摇篮之中；而浪漫却看不起保守的土里土气，没有一点生气，总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潮流走。
12点，约摸！
“这里的台阶怎么没完没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抱怨着数不完爬不完的台阶。
“因为这就要到中天门！抬头看看，就在上面。”她，拼命地攀爬着，一手扶着石墙，一手拽着他的胳膊。
到达中天门之前，有一段连续不断的台阶。大把的力气会消磨在一级一级的台阶上面，在抬脚落脚的上上下下，反反复复中临近天堂的中途。
夜色凝重！水声依旧在山间，细细。天上少了几颗星辰，多了几朵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