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我没有去管自己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辰呢?莫辰呢?”我拉着顾枫使劲摇,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你先别急,等医生帮你检查过了我带你去看他。”“不!我不要!你现在就带我去!”“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吗?”顾枫发火了,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顾枫,算我求你了,你带我去看看辰好不好?”“好,那你看了一眼就乖乖的回来检查。”“好,我都听你的。”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见到莫辰,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顾枫,莫辰呢?”看到顾枫把我带到手术室外我就好心慌,我怕,很怕很怕。“还在手术。”我着急了,手术?是什么样的手术要那么久?现在离车祸发生不是有段时间了吗?看着等在手术室外的众人,我才愿意相信顾枫说的是实话,也是,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也就是我想顾枫是骗我的而已。
“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怪你,又不是你的错,你先去检查吧,辰手术完了我会告诉你。”阿姨满脸泪痕,明明那么难过,可是她却连一点怪我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我更难过。我摇摇头,“我要在这里等辰醒过来。”这是我在这里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没说话,从来没有过的无助。如果莫辰这样离开了怎么办?不!不会的!想着想着背上传来阵阵疼痛,我不能晕倒,我要在这里等莫辰醒过来。
“萱萱,去检查一下吧!”我没看岑珊,径直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我不想自己站着站着就晕倒了,我要保存体力等莫辰醒过来。
如果不是我没在家待着出了门我也不会遇上莫辰和表姐,如果不是我没听莫辰解释完就跑开,莫辰也不会因为跟上来而发生车祸,而我,还以为他没跟上来而难过。如果不是我那么急的跑开,也不会遇到李浩,如果没遇上李浩就不会连累林森。全部的这些,都是我的错,为什么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的人是我?
如果莫辰离开怎么办?如果林森因为李浩的事要一直待在那里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洁和爸爸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也不哭不闹,其实我是很想哭的,可就是哭不出来。他们劝我去检查,我都没理,离开一秒我都不想,我很怕,很怕会从别人嘴里听到不想听的消息。
不一会儿舅舅也来了,他劝我先去检查,我一样没理,然后他开始骂我,骂的什么我并没有听清。“难道你想在莫辰没醒来前先倒下吗?”听到舅舅这么说的时候我慢慢抬起头,随即又低下了,我不会在莫辰醒了前倒下的,我坚信自己做得到。“那让医生到这边帮你看看好吧?”爸爸小心翼翼的问,我看他一眼,点点头。
我不知道医生说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反正不管他们怎么劝我都坐着不动,就坐在那里发着呆,一样不哭不闹,好像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又凌乱不堪。以前很容易就会感觉到心痛,现在却怎么都找不到痛的感觉,原来心痛到极点了真的会感觉不到痛。
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我持续了多久,直到手术门被打开。“医生,怎么样?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跑到医生面前。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知道说了多少个不可能然后晕了过去。
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莫辰渐渐变模糊,可是他并没有和我说再见,他说叫我等着他,他说他还会回来,然后他模糊的身影就消失了。我惊醒了过来的。
“醒了?”“舅舅,辰呢?”舅舅不说话,“舅舅,辰呢?”然后舅舅把我扶了起来,扶到了隔壁病房。躺在病床上的莫辰好安静,除了憔悴和口鼻上多出的氧气罩外什么都没变。
我在阿姨旁边坐了下来,“医生说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说着说着阿姨就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不会的,辰会醒的。”他让我等着他,他说他会回来的,我相信他,因为他从来没对我撒过谎。
一直在医院等了三天,整整三天莫辰都没有醒过来,原来电视剧那些所谓的奇迹都是骗人的。突然好后悔以前那么随便就说离开莫辰这种话。
这天我离开了医院,我要去看看林森,顾枫来医院接的我。
“萱萱,你憔悴了很多。”“我没事,你还好吗?”其实我很讨厌林森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我,这会让我更难过。“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我点头,“我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李浩当场就毙命了,这可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事,如果他还有口气什么的家里花钱可以摆平,可是现在呢?人家命都没有了!
从看守所出来我靠在顾枫肩膀上哭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哭,我哭了很久很久,好像要把所有的难过都哭完一样。然后在这次哭过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再哭过。
两个月后林森开庭,家里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可是毕竟是死了人,虽然林森的情况特殊,可是刑还是有的,介于林森有出于自卫的成分,所以最后判了五年,当然这其中家里所出的力起到的作用也很多,不然就光凭那个介于有出于自卫的成分就只判这么点怎么可能?
林森那么优秀的人,就为了我进了监狱!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承受这一切。直到开庭继母都没和我说过话,以前的她还会数落数落我,可是现在居然连数落都没有了。
半年过去了,莫辰还不见醒,阿姨把他接到了家里,虽然家里的设备没医院齐全,但我们都不喜欢莫辰待在医院那冰冷的地方。为了方便照顾他,我也搬过去和阿姨一起住得有段时间了。我提出搬到莫辰家住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多反对,他们都知道什么才最适合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