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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交易
书名：墨上花开 作者：平底锅的逆袭 更新时间：2016-12-13 13:49 字数：3949
这一天，昭华和子墨说了很多。子墨都是含笑听着，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虽然那些意见在昭华听来，说了和没说一样。可是，昭华自己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听她说话的人，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去的人，虽然和子墨之间的关系总是说不清楚，朋友算不上，别的更谈不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子墨不会背叛自己，就是这样莫名的信任，让昭华说了很多平日里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说出来了以后，昭华心里开心了很多以至于回到浣春阁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沈府。
下次再问好了。昭华这样想着。
将昭华送回了浣春阁，子墨一个人独自走在回房的路上，意料之外的看见了沈宁楚等候的身影。子墨心里对于沈宁楚的来意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可是听了昭华说了沈宁楚很多事情，他可以确定一点，昭华喜欢沈宁楚，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可是，他并不觉得沈宁楚会违背伦常和昭华在一起，那个小丫头对自己的沦陷懵然不知，自己也没办法去点破，而沈宁楚又一直在发出一些不正确的暗示，子墨对于沈宁楚的行为是很不赞同。所以，他明明看见了沈宁楚在等他，却还是视而不见的打算擦身而过。没想到，沈宁楚却先开了口：“我听爹说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师弟。”
听到沈宁楚这么说，子墨眼珠转了转，转身，笑着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我和你爹同辈，宁楚侄儿这样和叔叔说话，不好吧？”
沈宁楚听到子墨这么说，忍住心里那颗躁动的火苗，面上按捺道：“口舌之快，实属无趣，你来沈府到底为了什么？”
“你爹告诉了你我是谁，没告诉你我为什么来吗？”子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所谓道。
“你对我们家的事知道多少？”沈宁楚单刀直入的问道。
“你觉得呢？”子墨故意不回答，反问道。
“慕子墨，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沈宁楚冷冷道。
子墨听到他如此语气，面上依旧含笑，可声音却透着寒意道：“你爹都没资格过问我的事。”说完，便不再理会沈宁楚，转身离开。
沈宁楚没有出言让他停下脚步，却直接出手，一掌向慕子墨袭去，慕子墨好似知道一般，身形如鬼魅一般擦着沈宁楚的身边，脚步微动了几下，就已距离沈宁楚几丈远了。子墨微眯起双眼，道：“你要和我动手？”
“你不回答我，我只好如此了。”话音刚落，沈宁楚又纵身向慕子墨出手，两人就这样纠缠起来，慕子墨轻功极好，只是一直躲闪，并未出手，宁楚因为也被九松老人指点过，所以对于慕子墨的身法也十分熟悉，每次的攻击，总让子墨感觉闪避的微微吃力，没想到，他的功夫比燕亦珏好这么多。忽的，宁楚发现子墨的眼神变了，他要出手了。愈发的收敛心神，发动攻击，路过的下人看见这两个高手过招，心里着实着急，这一个是客人，一个是自家的少爷，伤了哪个都不好啊！于是急忙去报告沈安川，这一报告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许多人。
沈安川他们赶到的时候，子墨正好一掌打在了宁楚的胸口，宁楚被打飞了出去，半跪在地上，沈夫人见此大惊失色，立马跑过去察看宁楚的伤势，紧张的询问伤的重不重。宁楚却脸上淡淡的推开沈夫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没事。”接着又望着子墨，平静的说道：“我输了。”
沈宁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自己的哥哥居然平静的说出我输了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得对慕子墨有点另眼相看了，哥哥平日里虽然什么都淡淡的，可是心里却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当然，他也有这个天赋，学什么都不费力，往往是别人稍一指点，他就可以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了，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就没有输这个字，起码，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哥哥说过我输了。可是现在，却有这么个人，让自己的哥哥承认自己输了！想到这里，不禁有点眼神复杂的望着子墨，她听说那个人是爹的师弟，可是，都把哥哥打得吐血了，手也太重了吧……
子墨本能的向四周张望了下，发现没有昭华的身影，心里不禁暗松了口气，如果让小丫头知道伤了她的心上人，不知道还要怎么闹呢。然后愈发淡定的看着沈安川，直接忽略了一旁怒火中烧的沈夫人。
沈安川沉声道：“怎么回事，宁楚。”
“我只是想要和他切磋一下，比武而已。”宁楚淡淡道。
“既然这样……”沈安川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下人，说道：“都散了吧。”
下人们纷纷散去，有的还在窃窃私语，“谁胡说八道说打起来的！我说呢！少爷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打架！”……
可是，只有那个向沈安川报告的下人知道，那哪里是切磋武艺啊，那两个人的眼神……想到那个眼神，便感觉有股寒意从脚底升到胸口，太恐怖了！！！
是夜，子墨带了两壶酒造访了沈宁楚，两人坐在屋顶上。
“哪来的酒？”沈宁楚打开了酒，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惊讶道：“琼花酿？”
子墨无谓道：“你们这儿只有这个还能喝。”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蓝白小瓷瓶扔给了沈宁楚，说道：“每日一颗。十天后就好了。”
沈宁楚看着手里的瓶子，又望了望子墨，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有这么好心？”
子墨望着天空，淡淡道：“我的确是没那么好心，不过是为了别人罢了。”
对于慕子墨，宁楚一直觉得他像一个迷一般，爹只说他是被九松老人抚养长大，收的最后一名入室弟子，背景不祥，年龄可能和自己一般大，可是武功却深不可测，从不出手，只是如鬼魅一般躲闪别人每一次的攻击。性格十分孤傲，可是却对昭华十分上心，第一次见到他，在那个湖边和昭华的对话，完全不觉得他是一个孤傲的人。宁楚第一次有了疑惑，从来没有看不清一个人过。
慕子墨开口道：“皇上打算立昭华为妃。”
“我知道，我虽护不了她一生，可是不让她进宫还是可以有办法的。”
子墨对沈宁楚的话感到惊讶，他没有想到沈宁楚对昭华居然可以如此。这样也不错，子墨在心中暗赞道，如果她知道她在乎的人同样在乎她，不知道要多少高兴呢。
“我说完了我该说的，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儿了么？”沈宁楚清楚，今天晚上慕子墨绝对不是因为白天伤了他而特地带两壶酒赔罪的。
子墨饮了口酒，道：“我之所以来沈府，是为了找个人。”
“谁？”
“昭华的娘亲。”
“听说，爹把她安置在别处。”
“我觉得不像，”子墨喝了口酒，将自己最近的调查结果告诉了沈宁楚：“昭华最初让我帮她找她娘的下落，她告诉我她娘叫林裳，我想到你爹的那点陈年旧事，便找人画了一幅昭华的画像带回久松山给师傅看，师傅说长的很像当年华清航将军的女儿，我便猜到了，她娘是华菱裳，我让她前后给她娘写了很多信，她说她写完了信，你爹就会派人寄出去，我本想跟着那个送信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昭华的信没有寄出去。”
“没有寄出去？会不会是暂时没有寄？”宁楚猜测道。
“不会，”子墨肯定道：“因为我一开始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我后来又让昭华写了一封信，我看到你爹把信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我趁他走后，进了书房，拿出那个盒子，里面全是昭华写给她娘的信，并且全部未开封。”
“你是说，爹从来就没有帮昭华送信给她娘亲？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爹也不知道她娘的下落，所以瞒着昭华；二是……”宁楚却不敢往下说了。
“她不在这个世上了……”子墨平静的接口道。
“如果死了，你认为是我爹杀的？”沈宁楚平静的望着子墨，清楚的说道。
看着沈宁楚如此冷静，子墨突然觉得眼前的沈宁楚难道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不过才十八的年纪，已经可以如此处变不惊了？又想起白天他推开他母亲的样子，不禁玩味道：“沈宁楚，你不会和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宁楚并没有因为子墨言语上的冒犯而感到生气，因为不可否认，他的猜测是个事实，可是这个事实并不是现在应该揭露的，隧道：“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的确丰富了点。我爹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可我不认为你爹是那种会靠牺牲自己的爱人来完成自己功名的人。”子墨接口道。
“可是，一个人在高位上久了，眼里是容不进一粒沙子的。”宁楚冷峻的望着子墨，漠然的开口道：“尤其在华菱裳会成为他绊倒柳峒霖之前先被柳峒霖绊倒的一颗顽石后。”
对于宁楚的说法，子墨其实也有想到过，可是他私心里始终认为沈安川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可是现在连他儿子都这么说，难道……想到昭华期盼见到娘亲的脸，子墨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武断，开口道：“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现在只是猜测。”
“你想我帮你。”
子墨还未开口，宁楚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只好点点头。宁楚接着道：“我可以去爹那儿探探口风。但是我不保证能问出什么，会不会是被柳家的人抓了？”
“不会。”子墨摇摇头道：“柳家我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没有一点痕迹。”
宁楚不禁失笑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你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进去的？我爹的书房，柳家，哪一个地方不是门禁森严的，你却好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子墨一听对方这么说，不禁有些自得道：“需要我费工夫的地方，还没出现。”
不知为什么，在子墨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宁楚奇怪的没有接话，两人之间忽的就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宁楚终于开口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子墨挑眉望着他，示意宁楚接着说下去。
“我帮你查华菱裳是生是死，在什么地方，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你帮我查了这么多，却只要我做一件事？”
“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的。”
“说来听听。”
于是，宁楚用手指沾了点酒，在瓦片上写下了一个“杀”字，说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做过，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只是这交易便达不成，你若要自己去查的话，可能你永远都没有办法给昭华答案了。”
“你在威胁我？”子墨心里有点不爽道。
“不是威胁，我只是在赌她在你心里的分量罢了。”
“不好意思，那你可就得输了。”子墨无所谓道，“对于她，我只是报恩罢了。实在查不到她也怪不得我。”
“你不会，”宁楚定定的望着子墨：“如果不在乎她，你就不会去柳家打探了，你的心里，还是不希望让她失望的吧。”
子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纵身飞下了屋顶，站在夜色中良久。宁楚坐在屋顶上看着他的背影，定定道：“稍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如果你不愿意，直接将东西扔了就行。”说完，也不在理会站在下面的子墨，反而往屋顶上一躺，边喝酒边欣赏着月色。
不知站了多久，终于，子墨离开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