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和燕亦珏之间发生的一切,早就被在远处偷窥的夏芝看见了,她奉了小姐的命令,出来悄悄地盯着姑爷和表小姐,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她看见了他们拉拉扯扯,可是她站的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无奈夏芝只得向宁萱禀报。
“你说,你看见了他们拉拉扯扯,但是你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宁萱愠怒道。
夏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婢、奴婢当时站的太远了……所、所以没有看见……”
宁萱猛的站起身,“啪”的一下给了夏芝一个响亮的耳光,冷冷道:“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夏芝捂着脸,跪在地上,惊慌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萱看着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心烦,厌恶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夏芝点了点头。
“姑爷是不是喝醉了?”
“是。”夏芝毫不犹豫道。
“他们拉拉扯扯之后呢?”
“之后……”夏芝努力回忆道:“之后出现了一个男人推开了姑爷,后来那个男人走了,表小姐和姑爷说了点什么然后也走了!”
宁萱附身看着夏芝的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那里只有姑爷一个人?”
夏芝拼了命的点了点头,道:“是!奴婢走的时候,姑爷还瘫坐在那里!”
宁萱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夏芝听此,立马如获大赦一般,慌不择路的逃掉了。
宁萱微微整了整身上的喜服,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她最满意的表情,然后转身出门走向凉亭。
凉亭里,燕亦珏一个人愣愣的考着栏杆坐着,手放在膝盖上,好像在想些什么,宁萱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道:“我们回去吧?”见燕亦珏没有反应,不禁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我也明白,感情的事情本就不能勉强,可是,我们总得在人前把戏做足了不是吗?”
燕亦珏仿佛有一丝触动般的望着她,她鼓起勇气道:“起码,在昭华姐姐面前,你得让她放心不是吗?”
让她放心……他忽然想起之前,她说的话,不要把心放在不值当的人身上……他不禁笑出了声,燕亦珏啊燕亦珏,你到底在做什么?今日是你和她大婚的日子,你却让新娘子独守空闺,还让新娘子穿着喜服出来找你?
宁萱对燕亦珏情绪的大变一时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只得愣愣的看着他。
燕亦珏忽的一把打横抱起沈宁萱,温柔的说道:“我们洞房。”
宁萱不禁羞红了脸。
房中,燕亦珏轻轻地将宁萱放在床上,拉下了帷幔,他轻轻的吻上了宁萱的眼睛,宁萱紧张的闭上了眼,睫毛颤动着彷如振翅的蝴蝶一般,她努力的回忆着,在出嫁之前,娘教她的那些房中秘事,还有自己看的那些“书”,想到里面露骨的内容,还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的心跳的更快了。就在这个时候,燕亦珏停了下来,松开了正在解她衣服的手,宁萱等了半天,不禁睁开眼,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忽的想起来娘说过,这些事情要女的服侍,她便坐起身,羞红了脸,要帮燕亦珏解开衣服。可是,燕亦珏却突然仿佛抵触一般,起身离开,背对着她站在床前,沉声道:“我去书房睡。”
宁萱有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她不能接受天堂地狱如此大的改变,她不禁抓住他的衣角,无辜道:“今日是我们大婚,纵使你再不喜欢我,我们也不能分房而睡,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笑话我们?”
燕亦珏一甩衣服,没有转身,声音清冷却坚决道:“我燕亦珏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既以后嫁给了我,便应该与我一样。”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刚走出了房门,燕亦珏好似松了一口气般,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刚才他居然那样冲动的对宁萱,幸亏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以后还是分房比较好,毕竟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阿布看到了走出房门的燕亦珏,不禁惊讶的上前问道:“王爷,今天大喜的日子,你从新房里出来干什么?”
燕亦珏瞪了一眼阿布,说道:“什么时候你也操心起主子的事情了?”
阿布看燕亦珏端起了主子的架子,只得噤声,默默地跟在燕亦珏的后面。陪着燕亦珏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晚。
而这一晚上,沈府几乎出动了府中所有的人全城范围大搜索,因为他们府里的表小姐不见了。今天是小姐的大喜日子,表小姐出完了酒席人就不见了,老爷知道了以后立刻加派人手全城寻找。
“启禀老爷!”下人跪在地上,低声道。
“如何?”沈安川坐在上座,闭目问道。
“没有找到。”
沈安川睁开了眼,锐利的望着回禀的人,道:“整个城都搜遍了?”
“除了皇宫,和王府,整个梁都都搜遍了。”
“老爷,会不会是她自己偷跑出去了?”沈夫人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沈安川看了一眼柳婉儿,又对下人说道:“再搜。将范围扩大到梁都郊外,来人,把阳雪给我叫来。”
阳雪来到大厅,发现老爷夫人都面色凝重,心道,不好,只怕是小姐的事情被发现了。
沈安川看着阳雪,和善道:“阳雪,你知道表小姐去哪了吗?”
阳雪摇摇头,疑惑道:“奴婢不知,小姐她不是和老爷夫人一起去参加婚宴了吗?”
柳婉儿一拍椅子,怒道:“阳雪!死到临头了还撒谎?昭华是不是和别人跑了?是不是那个张生?!”
阳雪被柳婉儿一下,立马跪下磕头道:“老爷,小姐不会和别人跑的。你可要相信小姐呀!”
“那你说,表小姐去哪了?”
“这……”阳雪为难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好……”柳婉儿示意春杏。
春杏上前就给了阳雪一个耳光,柳婉儿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阳雪什么时候知道了,那春杏你就什么时候停下来。”
春杏应了声,便开始像个机器一般,一耳光一耳光的抽打这阳雪。
沈安川平日里最见不得这种事情,可是这个时候或许只有阳雪知道昭华的下落,也只得默许了柳婉儿的做法,自己坐了下来,开始努力忽略这件事情。不知过了多久,阳雪被打得脸上红肿,嘴角带血,柳婉儿温柔的笑道:“现在知道了吗?”
阳雪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摇了摇头。
柳婉儿已经懒得理会,春杏见此,便接着开始打。宁楚进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府中灯火通明,厅里打着丫鬟,下人们行色匆匆,刚来禀报完,接着又出去了。
他一掌推开了春杏,扶起阳雪,对着沈安川道:“爹,我不认为打死了阳雪就能找到昭华。”
沈安川此时也是身心俱疲,抚着额,冲沈宁楚挥了挥手,宁楚见此,便吩咐了良吉带阳雪下去好生照看着。然后对沈安川道:“爹,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府里还少了个人?”
柳婉儿一听,略惊讶道:“还少了谁?”
沈安川也疑惑的望着宁楚。
沈宁楚开口道:“慕、子、墨。”
经宁楚这么一说,沈安川回忆了一下,确实今日没怎么看见他,可是他一向神出鬼没,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又想起了慕子墨之前说的,如果有一天我带走她,你不要怪我……难道,真的是他?
“还有,爹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宁萱的婚宴,出入府中都需要令牌,昭华不太见人,都是跟着你和娘才得以进出,可是她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王府里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
“有人帮她。”沈宁楚分析道。
“帮她?怎么可能?”柳婉儿不信道:“那些侍卫都是大内的,除非是皇上太后或者王爷亲口说的,否则怎么可能出去,难不成是皇上放她走的?”
“其实……爹,我到不怕是别人放她走,我就怕……”宁楚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来。
“怕什么?你说。”沈安川示意道。
“会不会是王爷把昭华给……”宁楚没有说下去,可是沈安川和柳婉儿都已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两个人不禁都脸色大变。宁楚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王爷一开始想娶的就是昭华,只是后来圣旨一下,所有的事情都阴差阳错,他也只得接受,如果他真的喜欢昭华到不行,那么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觉得有可能吗?”沈安川沉声道。
宁楚诚恳道:“孩儿不敢妄加揣测,所以便想回来问问阳雪的,可是……没想到……”无奈的笑了笑,接着道:“看来只得等她伤好了。”
沈安川听此,不由得瞪了一眼柳婉儿。
柳婉儿置若罔闻道:“按我说,只怕是她自己不想让我们找到。”又看着沈安川一语双关道:“这世上本就无什么难事,就怕那些有心人。我累了,春杏扶我回房,折腾了大半夜了。”
沈宁楚扶着沈安川回到了书房,沈安川问道:“前些日子,你陪宁萱一起去看外公,他们近况如何?”
沈宁楚笑道:“外公一切安好,气色红润,身体康健。”
“气色红润?”沈安川笑了笑:“没想到,他这么大年纪,居然还能气色红润,看来我这个岳丈大人,寿命可长着呢。”
“外公自是寿与天齐的。”
“你刚刚的推测,有几分把握?”
“一分都没有。”宁楚毫不犹豫道。
沈安川有点惊讶宁楚的回答,疑惑的望着他道:“这可不像你,没把握的事和话,你从来不会说。”
“一则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昭华被王爷藏起来了;二是,我和王爷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不信王爷是因爱生恨,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沈安川仿佛想起了什么般,苦涩的笑了笑说:“你始终是太年轻,因爱生恨的人,世间又怎会少有。”
这时,良吉在外面敲了敲门,低声道:“老爷,阳雪有份信让我务必交给您。”
将信交给了沈安川之后,良吉便退了出去。沈安川看了一眼宁楚,宁楚意会,喊了声良吉,关切道:“阳雪如何?”
良吉摇了摇头,想了想怎么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宁楚皱着眉道:“我去看看。”转身,望了眼沈安川。
沈安川点了点头道:“去吧,终是我们对不住人家,你娘确实狠了点。”
待他们都走后,沈安川打开了信,看字迹他认出了那是昭华的笔迹。读完了信,沈安川便将信焚毁,目光悠远的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