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啦!”一个老家奴,颤颤巍巍地跑进灵堂,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灵堂前的众人,不管是穿着孝服的门人,还是各个帮派的掌门,全都冲出去一看究竟。
死的是守库房的青峰庄门人。死相极为凄惨,肢体四散,血溅满地,说成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米颜和玉儿自不敢看,光是听周遭的唏嘘声就知道有多恐怖。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下的毒手!”
米颜一听凶手这么快被揪出来,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想看个究竟。
当看到所有人的目光,米颜当即瞪大双眼。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
他们……他们齐刷刷的目光,为什么看着她和阿哑?
“谁……谁啊?”米颜忍不住问。
“就是你们!”那人穿着青峰庄门人的衣服,腰间系条白布。口气极端肯定。
“胡说!我们……我们干嘛杀人!”米颜大叫起来。
屎盆子怎么扣到自己头上了?
“昨晚我路过西厢房,亲耳听到你说要将他碎尸万段!今天早上就发现血案,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我我我……”米颜错愕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她抓着铁链比划一阵,才说:“我昨天是说,将这条铁链碎尸万段,它总害我摔跤。你不信可以问,问你们家少庄主!昨晚他也在!”
米颜指向前面一言不发的少年。
谁知,那少年,头也不回,坑也不吭一声。
门人见少庄主不发话,更来了章程。
“我们少庄主宅心仁厚,你们就想拉少庄主做挡箭牌?”
“把他们关起来!手上戴着手铐,根本不像好人!”
“要不是碍于杨小姐的面子,也不可能把你们放进来!居然还冒称是陵水派的!”
“江湖上谁不知道陵水派门主陵天失踪,群龙无首正闹的欢,哪有功夫派人来青峰庄参加武林大会!”
门人们一拥而上,将米颜和阿哑擒住。
玉儿急得哭起来,跑上来阻止,却被其余的门人拉开。
“喂!少庄主!你都说句话啊!”米颜踢腾双脚,那少年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米颜和阿哑被关进地牢,暗无天日,只有一豆烛火散着微弱的光。
到处充斥着刺鼻的霉味,还有老鼠“吱吱吱”地跑来跑去。
米颜吓得尖叫一声抱紧阿哑。“有……有老鼠……”
“知道。”
“我……我怕。”
“知道。”
米颜呜呜哭起来,阿哑一动不动。任由她攀在身上,眼泪鼻涕擦了一身。
等米颜害怕的劲头一过,一把推开阿哑。
“你怎么占我便宜!”昏暗中,米颜小脸通红。
“是你抱着我。”阿哑声音扭曲。
“那你就让抱!你你你……趁人之危!”米颜一抹眼泪,偏不讲理。
阿哑显然恼了,嫌恶地抖了抖衣襟上眼泪鼻涕。
“像你这种货色,我不稀罕!”
“你……你太欺负人了……”米颜说着,蹲在地上。
头埋在双臂间,无声落泪,双肩一颤一颤。
许久。
阿哑碰了碰米颜,递来手帕。“别哭了。”
他的声音并不温柔,却听得米颜心里暖暖的,晕开一层层浅浅的涟漪。
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服软。算服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