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晓与王筱筱下了车,各自静默地朝前走着。楼道拐角里,王筱筱望着她的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恹恹道:“姐,你走慢点,脚也没比人家长,走起路来倒挺快!”
窦晓踏上最后一个台阶,转过身来拉了她一把,笑着道:“臭丫头……”
俩人进了屋,王筱筱仵在原地嘟着嘴,纹丝不动。
窦晓阖上门后,戏谑道:“练功呢?……”,接着一边帮她摘下线帽一边帮她退去围巾,握在手心朝里屋走去。
王筱筱挪开步子跟在后面,愤懑道:“姐……,展涛哥和薇怡姐都结婚了,怎么还老来找你啊?还有,薇怡姐也真是……他们俩什么个意思啊?大学那会,你给他们当合事佬也就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私人管家也得实时收费吧,难不成他们还摊上你一辈子啊,这都什么事啊?”
是啊,何时是个头啊!窦晓心头泛起阵阵酸乏的疲倦。这种疲倦在古愩丢下她后常常包围着她,尽管对任何人讳莫如深,但自己终究是一介凡人,所能承受的心理负荷着实有限。
“筱筱……”窦晓转身靠上王筱筱的肩膀,疲惫尽现。越是脆弱的人越叫自己要坚强,在伤害面前佯装无谓,其实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感受到她身躯里传递出的乏累,王筱筱轻拍着她的背,唤道:“姐……”,当下稚气地难过了起来,鼻子微酸眼框渐渐湿润,声音里透着哽咽,“姐,把古愩哥哥找回来好不好?”
窦晓所有的坚倔像是获得了特赦四下散去,仅剩一颗易脆的心。眼泪一颗一颗滑落脸颊,来不及擦拭,浸湿了手背,掉落在地上。王筱筱潸然泪下越发伤心,两个人便这样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半晌后,窦晓从情绪里跳脱出来,拍着王筱筱的背,“好啦,别哭了,回头该让人笑话了。”说着,伸手将她脸上的泪花抹去,欲起身去拿毛巾。
王筱筱拖住她的手臂,带着鼻音征求道:“姐,我去找古愩哥哥好不好?”
心里头莫名的荒凉一片,挨着床沿慢慢坐了下来,窦晓示意她一同坐下,轻握她的掌心,缓缓道:“不必了……”欲再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些人有些事竟无法启齿,仅剩意会。窦晓望了她一眼,带着沧桑的口吻道:“一直以来,他仅是在博弈,我充其量也就是他人生棋盘里的一颗棋子,毫无份量……”。顿了一下,扯出一个安慰的弧度,继续道:“不必觉得讶异,其实我们之间并非是因为伯母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他身上。他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无论何事都善于权衡利弊……”说着,她无声地笑了:“那么多次选择……,最终不都还是丢下了我;若真注定是这样的结局,我又何必勉强他呢?”
“姐……”王筱筱带着哭腔难过道:“可是你……”
“我会好起来的,放心吧!”喉咙渐渐发涩。
“姐,或许古愩哥哥有什么难言之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