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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坐在办公室里,查看公司文件批号,决策已经传达下来。
经核实对方公司出厂的零件型号匹配无误,原本负责这一批货物的业务员出货后第二天便离了职,现已报了警由警方介入,据调查分析得知该公司业务人员与装载司机暗中勾结,出厂后中途将货物偷梁换柱,以次充好。若货检时仔细验明便可避免祸端,但如今事已至此,两方公司皆存在过失,出于双方合作关系之久,协商后对方公司出于诚意承诺先更换货占的80%,余下20%本公司自行承担;老吴这边是免不了要被引咎辞退。
会议结束后,他才刚坐下,门就被推了进来。
“副总,”来人憨实的脸上集满了痛苦,“副总,您帮我再跟公司说说,我是一时大意,但是不能把我辞退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养活呢,您行行好,帮我说说吧……”说着他竟有些气愤,“我在公司这么多年,这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你再帮我说说情吧~”眼底满是求助之色,无奈情绪出卖了底气,一下子又委困了起来,“出了这等事,这一传出去,往后还有谁敢用我啊?”
古愩面无表情,作为一个管理者,往往面对这些情况时,他们是无情的刽子手,必须用残酷的态度让心存希望的人认清现实,公司的利益面前无所谓人性。叠交的双手扣在桌前,他的言语里尽是稀松平常,“老吴,你在公司也呆了这么多年,有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公司辞退你已经算是通融,真要追究起来那部分经济损失恐怕也该扣你头上,你觉得呢?”
来人全然没了底气,挫魄万分,最后无声退了出去……
起身在窗前挺立,他执手拨通了号码……“恩。那晚上见~”
3
窦晓躺在床前将书翻过一页,王筱筱刷完牙洗好脸正走进来,手机在桌前噼噼叫响。窦晓抬头揶揄道,“来查房了……”
她浓情蜜眼地拿起手机,冲她嘟了嘴,“不是……”随即接起,“哦,黄总。”两人交换了眼色。“恩,好,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送什么啊?”窦晓满腹疑问。
王筱筱正在衣橱里找衣服,“说是跟客户谈合同呢,叫我把资料送过去。”
“这都几点了,送什么资料啊?往哪送啊?”
“说是在YO-YO。早上给我的资料叫我先看着的。”
“YO-YO,上那谈合同?”质疑出声,她想了想,“这么晚,不去不成吗?”王筱筱一脸的为难,“算了,姐陪你去吧!”
“嘻嘻……还是姐最好。”
几分钟前,YO-YO包厢内……
“薜总,来来来,我敬你一杯~”烈酒入口,他又谄媚道,“我给您再叫几个小姐过来,好尽兴?”
满脸横肉的人摆手道:“哎呀,黄总啊咱们回回都是小姐可就没劲头了。”脸随即凑近,“你现在不是又新添了个助理嘛,就是早上侧门坐的那个吧?”对方点头,“那纯劲不错,叫过来一起谈谈呗~~”
坐旁的人心起为难,这走了一个又一个,还不都是这点事给轴的嘛,本打算先将那新人安抚个把月,看来是行不通喽~;这养家糊口谁没点难处,不损人利己,那也不现实啊!“呵呵~~薜总,您先喝酒点点歌,我这就把人给您叫过来~”
两人来到迪吧门口,窦晓看了一眼跟前的LED广告牌,“YO-YO”几个字闪得人眼花。
“姐,要不你在这等我吧,这地方你也不爱进去……”王筱筱看着她,提议道。
这地方鱼龙混杂的,她也不放心,“没事,姐和你一块进去,在包厢门口等你好了~”
昏暗的灯光下到处激情四射,劲爆的DJ曲目将这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震得心潮澎湃,扭腰甩臀,只怕不够热烈,灵魂不得出窍,就宽慰不了自己空虚的内里;过道上站着形态各异的男女,烟雾迷漫,空气里一片狼藉;拐上了楼梯,洗手间里暧昧不堪的颓废之态一览无遗,窦晓厌烦地收回了目光。
“姐,就是这间,那你在这等我一会。”说着,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窦晓收紧了身躯避让迎面走来的各色男女。
包厢内的两人看着走进来的女子,皆面露喜色。
“黄总,您要的合同,我给您送过来了。”满脸横肉之人早将音响调成了静音模式,她的声音清晰可辨。
“好好好~”接过合同书,黄力招呼着王筱筱,“来来来,小王啊,这边坐。”
“哦。不用了,黄总,我还有事恐怕得先行一步,你们谈你们谈。”礼貌地点头回身正准备退出去,手臂却被一股力道拽了过去。
“唉呀,小王啊,坐一会儿,来来……新人嘛,要多为你们公司做点贡献。”
“是是,小王啊,这是凯龙公司的薜总。以后我们公司的业务还需要他多多支持呢。”姓黄的人,无视王筱筱的推委之色,转眼已将倒好的酒杯推到她面前。
“来来来,我敬小王一杯。”姓薜的一口喝完了酒,将杯倒向示意王筱筱干了。
“对不起,薜总,我不会喝酒。”王筱筱婉拒不喝。
“哎呀,这太不给面子了,小王。”说着,将手搭上她的肩膀,握上她拿杯的玉指将酒杯往她嘴上推。
门外站着的人,踮脚趴上透明的玻璃带往里瞧,一见王筱筱与满脸横肉之人正拉锯推杯,着急地正欲推门,脑海快速转了心思,赶忙先摸出手机来,拨通了号码,“……恩。快点,快点过来。”随即推门闯了进去。
“住手。”一声喝斥,倒将那人注意力分散。王筱筱借机抽了身,站到窦晓身后。
那人倒来了兴致,“哟~还有一个啊~黄总!”狡黠地瞟了一眼黄力姓黄的一愣,小声地同姓薜的耳语,“这人不是我们公司的。”
“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啊?”
“不敢当,我们先告辞。”窦晓轻点头,拉过王筱筱转身想退出去,却被挡了路。
“呵……别急嘛,来都来了,大家坐下来,交个朋友嘛~”
窦晓不准备理会,挪了步伐,往哪挪那人就往哪堵。
堵路的人眉眼皆是淫邪之色,“请自重!”
眼看这样周旋也不是办法,窦晓脑海快速地转动……那人瞧她分了神,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沙发前,“哎哟~来来来,坐一坐,交个朋友嘛!”
被这样无礼地拉扯,她心中恼火。“请放手!”
“哎呀,来来来,小王一起坐……”
窦晓使劲想从那双肉爪里挣脱,脸上极为不悦,“放手~”
王筱筱气急败坏,“黄总,您怎么回事啊?快让薛总放开我姐~”
黄力一副孬种样,扯开嘴角似笑非笑不作声。王筱筱直线上前,试图帮窦晓扒开她手腕上的那只肉爪,姓薛的见样,用力将人一扯,窦晓便被甩到沙发上,“先让爷尝尝鲜……”
“啊~”王筱筱见窦晓被拖了去,冲上前同那横肉争抢起窦晓来。
两人一举用各自的双臂使劲将胖子靠近的胸膛推开,抵不过两人的反抗,他高声吆喝道:“妈的,黄力,你还愣那干么?过来帮忙啊,这合同还想不想签了你?”
于是,姓黄的也加入“混战”……
“妈的,先把她拉走,这个身材好先来~~”一把将王筱筱推给黄力。
“放开我……”冲着黄力大喊,却挣脱不出手来,帮不了窦晓,王筱筱难受地哭了出来,“姐~”
眼看着恶心的嘴脸步步逼近,被擒住的双手施展不开,她提脚胡乱踹了出去,桌前的酒瓶被踢翻,掉在地上碎落一地。
身后的人影一拳将抓着王筱筱的人掼倒在地,来不及安抚身边的人;一把扯开压着窦晓的横肉,狠狠地一计平勾拳掼打到对方的脸上,连续又掼了几拳,那肚圆腰粗的家伙喝了酒猝不及防,几拳下去已晕炫不支;王筱筱赶紧跑过来将窦晓扶起,窦晓的心跳得厉害,幸好阮浩来得及时;见他下手狠重,那人已满脸鼻青,鼻口泄下两道血痕,她忙上前制止,“浩子,行了,赶紧走吧~”
他怒眼狰狞还想出手,眼带泪花的人拉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道,“浩,咱们走吧~”,他反手将横肉用力推了出去;那人没落稳,一屁股坐上地上的碎片渣,惨叫连连……
三人出了大门,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车内的空气中夹杂着愠怒、委屈和恍惚;靠在后座上的人脸色木讷还未缓过神来,阮浩从后视镜望了她一眼,“姐,我先送你回去吧!”
突然的声响将她惊得一颤,她尴尬地掩笑点头,“噢。好~”
身旁的人楚楚可怜地低着头,睫毛上还残留着湿嗒的痕迹,叫人不忍责怪。
车驶过金盛广场时,窦晓突然出声,“哎,浩子,在这停吧,我想去买点东西。”
阮浩转过头,“在这吗?那我们陪你一块去吧,买完好送你回去。”
“不用啦~~放心,就几步路。”说着,窦晓已经打开车门窜出去,隔着车窗,她脸上随即扬起轻松的笑容以示无碍,“放心啦~~”伸手摸过王筱筱的头顶,对阮浩道,“把小丫头给吓坏了,好好安抚安抚,去吧~”
窦晓站在人行道上同俩人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