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的日子,即将远去,在他们的面前面临着一场大战。因为皇上的身子左不过就这一两个月了,太子连龙棺都准备好了,说是用于冲喜。
而太子和文慧的婚宴如期而至,他们就要搬进皇宫住。于是两军如果对垒,皇宫就是战场,可是对于东方瑾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文慧要嫁给太子。今后见面,东方瑾恐怕要叫她嫂子。
这样的称呼,他怎么能叫的出口?
转眼,大婚在即,皇上卧床不起,一应事务都是太子侧妃欢儿和王妃华浅浅来办。都是公主和太子大婚的,嫁娶都在皇宫的头上,倒是花费里省下了不少。不过参加婚宴的人,可谓是势力均衡。
华浅浅拿到了到客名单时,不禁吓了一跳,即便是少了皇后手里的势力,他自己发展的入幕之宾不在少数。她让灵芸扶着,借着最后检查食物准备的由头进了仓库。
“王妃,这样做行么?若是搞不好,正个婚宴的人……”
华浅浅抬手止住了她的叫声,缓缓地走向了炊台。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袖子里面,带着配好的药,手伸向了那些菜。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已经那么晚了,欢侧妃没有回去休息,明日她还要对文慧进行朝拜。
“欢姐姐说些什么?”华浅浅缩回了手臂,转身看着欢儿,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阿浅只是过来检查一下食材,两位殿下似乎更疼爱公主一些,所以一应东西都是咱们亲自把关才可以。”
“哦,是吗?”欢侧妃脸上,从来未有过的阴霾,“哦,是吗?妾身再问阿浅一句是吗?是希望阿浅能够真心相对,至少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欢儿。欢儿毕竟是殿下身边出去的人,也这么不可信任吗?”
“并不是这样的……”
华浅浅怎么说呢?欢儿是殿下身边出去的不假,可是她与太子鹣鲽情深的传闻亦不再少数。决不能轻易去相信,一个潜伏在别的男人身边多年的女人,不变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阿浅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两位殿下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去办,自然是好的,你如果不配合妾身,那么妾身又要怎么和太子殿下汇报呢?”
没错,如果今天那些食材出问题了,欢儿将成为唯一的目击者,证明华浅浅夜里探食材,鬼鬼祟祟的……这下可怎么好。
倒是灵芸激灵,见旁边有一碰茶叶散着,就动手收拾了,回禀欢儿:“回禀欢侧妃,这些茶叶放乱了,王妃看到了偏说进来查看查看,你瞧瞧,不知道哪里生的野奴才,不知道干净,这些茶叶混放了,王妃看不惯,又可惜了好茶,所以才没让奴婢们动手。”
说着又捧了那些茶叶跪在地上,似乎是在等待处罚。
“姐姐莫要怪灵芸,是阿浅非要如此的。”
“也罢,你不相信我不要紧,阿浅,早晚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帮助。”她说时狠狠地咬牙,“到时候可别跪地上求我呀!?”
那语气里的讽刺,眼神里的得意,都是华浅浅未及分辨的。欢侧妃走了,静悄悄地出去库房,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浅浅等了好一会儿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才让灵芸扶着回冷月阁了。
落雪已经死了,可是妩月轩还空着。这个文慧,什么也不避讳,偏要用妩月轩来做新房,说是什么哪里地气好,能够感受快乐的气息。其实华浅浅知道,只不过是文慧为了东方瑾不好受的小把戏而已。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妩月轩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因为还未天亮,文慧已经被太子接上了花轿,千万,清华殿,行大礼。
此礼一成,绝对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殿下?”华浅浅偷闲走到了御花园的假山里面,却发现东方瑾正站在那里,他的神色很是难看,“殿下,快让阿浅看一下,你的脉象……”
象字被他吞入口中暴风雨来临一般地攻势,华浅浅无力招架,她扭动着身子,慢慢融化到了瑾的热情里面。辗转,甜蜜地深吻,华浅浅无限沉沦。如浩瀚海洋中的一只小船,飘飘荡荡,身心恍惚。
“殿下……”
轻轻低喃,仿佛唤醒了东方瑾的本质,他邪魅一笑,根本不管病痛如何,附身将浅浅压在了地上。撩拨她的乌发,撕扯着她的衣服。就在这么一个四处透风的假山内,随便一个奴才进来都会看见他们正在鱼水之乐,畅快淋漓。
“殿下,您疯了吗?你可知道,你怀里的是谁?”
怀里的是谁……阿浅以为,他东方瑾将她当做了文慧,那个怎么也无法得到的女子,来泄欲。
只不过,东方瑾没有那么笨。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你才是我的妻子,对我不离不弃的妻子,你想想咱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你就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不过就是要得到你……”
——华浅浅身上的毒虫腐蚀着她的血肉,哪怕是这样,她还是一定要把雪莲交到东方瑾的手里。
太子妃并不知情,她只是不喜欢东方瑾身边的人在她面前太过嚣张了!
“原来是妹妹,远道归来怎么能够自己一个人?殿下呢?”
她说的话恰击中了华浅浅还在翻腾的内心,东方瑾留信而别,那样匆忙要回来看他的表妹。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不小,心中的痛楚又多了一分。灵芸皱着眉头扶着她,那是因为她深切感受这华浅浅地颤抖。
华浅浅捂着胸口,回以微笑:“那姐姐呢?不是也没和太子殿下一起?”
这话一出太子妃的脸色也是不好,太子和她相敬如宾的事情,她比谁不清楚呢?华浅浅可不是也戳中了她的要害吗?
“妹妹说的是啊,还没有见过文慧公主吧!姐姐带你去看看,那也是从小和东方瑾一起长大的妹妹。”
太子妃与华浅浅同车入了宫,莫汐然就跟在马车后面,他知道这个太子妃一定会巧舌如簧地说一下殿下小时候的事情。
而殿下的小时候,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车里,太子妃笑着说那些过往,那些没有华浅浅的过往。浅浅能怎么样,还不是就那样听着?!一点儿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十岁那年,我们一起去围猎,殿下不小心掉下了那个悬崖。你知道文慧当时多激动吗?”太子妃讲这些故事的时候也非常激动,那些东方瑾身边的女子,她都嫉妒,“文慧公主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看不见东方王兄,她就跳下去陪他死。”
文慧公主说要陪他死,所以那个和浅浅相认的玉佩,其实是文慧公主送给他的,所以他一眼就能从昭阳的手里认出来。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什么用?妹妹,东方瑾的女人不少,除了落雪,就只有文慧在他心里……”
这些景象回忆在她的脑海里,这就是他想要的吗?她彻底误会了,误会以为东方瑾不会喜欢自己,于是,他所做的一切,不会是因为爱自己。
“殿下,你爱我吗?”
他似乎已经解决了身上地不满,爬了起来,将自己的披风扑在她的身上:“文慧的婚礼,你辛苦了……”
外面的喜宴热热闹闹,他整理了衣装,照旧是往前边去应酬,刚才的冷漠告诉华浅浅,他就好似从来没有过爱她的时候。
不过是那些甜言蜜语,迷惑住了她的心智,让她心甘情愿地去为他卖命。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上无奈……当时盟约,旧时欢忆……看遍嫣红姹紫好景,怎奈乍分离,难再聚……不见不见,再见时,风转云散流年过,怕生疏,已生疏。不如人生无聚时,飘零不相与君知。到不怪,别人的柔情似水佳期梦,错错错,你到个爱也错付,恨也错。
猛地想起那个时候看书看来的举止,不禁一下子愣怔住了。
身上一丝不挂的浅浅,紧紧握着那披风,回了冷月阁。
而另外一方面,东方瑾已经到了清华殿外,他目送着文慧行礼,然后目送着文慧入洞房。他看着一脸喜色的太子,没有任何地嘱咐,也不需要任何的祝福。
“皇弟,开心一点儿,你要知道,父皇在皇位上看着呢,看着你怎么一步步地输给你哥哥我。”
嚣张,那种笑容,正是惹人厌烦的。
“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在东方瑾看来,文慧见到他却没停止婚礼就是真的想嫁给太子,倘若太子真的能够对她好,东方瑾乐得高兴呢。文慧,自己的妹妹,终身有依,这是一件极为幸福美妙的消息。只可惜,太子并不会真心对文慧。就如那一次狩猎,他掉下悬崖前,还能够记得太子的笑脸。
“来,喝酒,快喝,不喝为兄就要生气了!”
他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却不想这并不是酒,而是果汁子……
“怎么能真让殿下喝酒呢?你们说是不是?都知道皇弟的病,我这个当哥哥的第一个饶了你,喝完果汁回家疼王妃去吧!”
这是侮辱,对于东方瑾来说,莫大地侮辱。只是这样的侮辱,如何还是个难事儿。抬眼望着病怏怏的皇上,根本看不清这边究竟是嘲笑还是亲密,终究无法判断到底哪个儿子是对的。
若能判断,便早一步了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不必扯上女人,东方瑾最不愿扯上的小公主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