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暗夜中涌动着月光波影的嶙峋迭次,凤月倾衣衫单薄,独坐在屋顶,对月执酒轻笑,散乱的三千朱红色发丝飘乱在夜风中,透出淡淡的凄凉。
相思苦,灼人泪,断断续续,痴痴颤颤,一回眸,那些曾经厮爱堪比比翼鸟的有情人,早已离自己远去。凤月倾自苦自嘲地酌了一口烈酒,五脏六腑被冷冽的酒水贯穿了一腔的心痛。
每日别在腰间的翠绿色玉笛,晶莹通透,吸收着玄幻的月光,散发出冷冷的青光,凤月倾心里一顿,这只玉笛?是……脑海中浮现起多年前的那一幕,黑色衣袍,戴着奇怪面具,稀世玉白色瞳眸的英姿少年,抱起尚且年幼的她,轻功飞旋于密林之上,同样映在脑海中清晰无比的还有他对自己的誓言,待她长大成人之后,便来迎娶她。
凤月倾嘴角微微上翘抿了一会,伸手解下腰间的玉笛,放在嘴边,吹出了一曲行云流水,笛声在了无人烟的望月宫中,显得格外的清晰。笛声如曲名,同样的行云流水,让人过耳再难忘。
吹了半响,曲终。凤月倾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又是为谁人而泪流,看着朦胧的婆娑树影,凤月倾有一瞬的错觉,她以为那是错觉,树下立着一人,身着暗黑色衣袍,青丝飘然,他的脸上,戴着只遮到半边脸的面具,在月影下闪着银白色的亮光。
凤月倾苦笑了一声,别开了目光,握着手里的一壶烈酒,对着喉咙一阵猛灌,就让她醉吧,让她醉死在自己的幻觉里。泪水混合着烈酒的清冷,灌进了她的口中,直穿胸膛,偌大的院子里,只听她一人轻微的啜泣声,楚楚怜人。
“倾儿。”暗夜缪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身立在了凤月倾的身后,唤着她。
凤月倾愣了愣神,又摇了摇头,想必又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她又灌了一口烈酒,三两口烈酒下肚,她已经醉的神智有些恍惚了。
“倾儿。”暗夜缪晨深锁着眉目,感伤的看着独自酌酒的凤月倾。恍尔一过,她已不再是当年依偎在他怀中羞涩的小娃娃,而今的她,倾世绝艳的容颜,让他惊叹。暗夜缪晨没料到,当年的一别,等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凤月倾又听一声轻唤,终于放下了酒壶,转过脸去,映入她眼帘的,正是刚才自己错觉中的那男子,凤月倾失措道:“你,是缪晨哥哥?!”
“倾儿还记得我?”暗夜缪晨玉白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片深情。
凤月倾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真的是缪晨哥哥吗?”
秋风索瑟地拂过两人的发丝,四目相对之下,两人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凤月倾的琉璃七色眸子里,晃荡着清晰的触动。
暗夜缪晨上前几步,立在了她面前,一如当年的语气道:“倾儿还要傻站着多久?怎么还跟当年一模一样,真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缪晨哥哥。”
“嗯,我在。”暗夜缪晨看着不知所措的凤月倾,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傻。
凤月倾胡乱地用手抹去肆意流淌的泪水,口中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缪晨哥哥,倾儿好害怕,缪晨哥哥,带倾儿走吧,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缪晨哥哥……”
“倾儿不哭,缪晨哥哥带你走。”暗夜缪晨抱着她颤抖的身子,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凤月倾点着头,醉意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