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苒若的思维已经凌乱不堪了,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挽救了一下:“陆总……我,我喝醉了,您别当真啊!”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平淡的口气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无赖。
“我们发生什么了?”这话几乎是未经思考就蹦出来了,无奈这一直就是她最纠结的问题啊。告白什么的,不过就一句话嘛,又没什么实质意义上的损失。可是,失节事小,失贞事大!(此处节是指气节……)
现在认真想想,自己身着睡衣,而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显然不存在第三种生物!
看着苏苒若惊恐无比的表情,陆奕谦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自己就这么没魅力,她就这么抗拒跟自己发生点什么?陆boss,您错了。正是因为您太有魅力,她才不敢跟您发生点什么啊!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种高尚的耍流氓的手法,还有谁比陆boss运用得更娴熟吗?
苏苒若投降,弱弱开口:“我的衣服……”还是问不出口啊?
“哼。”从鼻子里出来的这种声音,这时候还能理解成善意的微笑吗?“你觉得是谁换的?”
苏苒若彻底败了,颓然的趴在餐桌上,放弃挣扎:“昨晚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这样的提议应该能接受吧。可是对方的表情显然不认同。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男人?”陆奕谦挑眉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额,就是……”一咬牙,死就死吧:“好吧,我是这样的女人,我不想对你负责。”这么说,总可以了吧?
“苒若,”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带着揶揄,还有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讥笑:“你想多了。”
“啊?”
某人面带微笑的解释道:“我说,你想多了。我们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沉吟了一会儿,又说:“还是,你认为那是应该发生的?”
某人刚刚好像回答的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可是,后来自己又是怎么被绕进去的?
“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失落?”
“你眼神不太好,我这是再生为人的解脱。”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一把,苏苒若狠狠的报复回去。
“哦?你确定你解脱了?”陆先生这样的表情加语调,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该知道防备的。
“什么意思?”
“你昨天确实说了你喜欢我。”
“所以?”你要告我诽谤还是诈骗?
“有句俗话叫酒后吐真言。”
“……”谁发明的这俗话:“确实很俗。”
“还有就是,在你说完那句之后,我同意让你做我女朋友。”
“噗!”这下是真的扛不住了!“陆总,您开玩笑呢吧!”
“我的表情像是开玩笑吗?”
“像!太像了!”苏苒若决定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战场,这男的也太难搞了!只能说你一清醒,战斗力就呈直线下降啊。“我吃好了,谢谢你。”起身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走人,可是显然那些私人物品并不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内。
“你的衣服还没洗,回头让阿姨来洗就好。临时准备了一套,在你昨晚睡的房间的浴室。”仿佛看出她的意图,开口指点。
苏苒若突然又回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怎么跟他对话自己就这么找不到重点呢!“这睡衣……真的是你换的?”
陆奕谦看苏苒若红着脸问出这个问题,再次失笑,幽幽道:“我暂时还不敢冒犯苏律师。是叫阿姨来换的。”
“哦。”听到这个答案,苏苒若瞬间圆满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某人的表达方式,暂时!
陆奕谦和苏苒若一同出现在华越,而且据可靠知情人汇报,两人是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这事件的威力,无异于在华越投入一颗杀伤力巨大的原**。受难人员主要为单身男女青年。
坐在办公室,面对第N个借口各种事务,实为探听口风的八卦男女青年时,苏苒若深觉自己早上实在太白痴!为什么会白痴的认为,在她准备只身离开时,陆boss伸出的是友谊之手,是援助之手,是充满爱心的手!为什么会白痴到认为跟他一起去公司,坐个顺风车什么的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会白痴到相信清者自清这种屁话!
而眼前这位,实在是太诡异了。穆溪泽两眼放光的坐在苏苒若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眉目含笑,笑得可谓是相当淫荡啊!以至于苏苒若看着这张脸,心里一阵发毛。
“穆总监,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教不敢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在职场摸爬滚打也有几年了,这种场面话她一向说得娴熟。
“这趟出差辛苦了。什么时候回的?”
“前天。”昨天没来华越,也不知这位总监会不会有意见。虽然他们算不得上下属,但人家好歹也是总监,分量不可轻视。
不想,穆溪泽听到这个回答,两眼越发放光,眼神中是好不掩饰的激动和研究。这种眼神,让苏苒若有种自己通奸被抓的错觉……
“穆总监……”
“呵呵。昨晚睡得还好吧?”
……这个‘呵呵’,怎么都让人听着不安啊。“嗯,挺好的。”
“那就好,你忙吧,我先走了。”穆溪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
所以,穆总监专程来关心她昨晚的睡眠质量的?
一大早的折腾,苏苒若都在忙着惊吓,吓着吓着,才发觉自己竟然忘了悲伤。这会儿静下来,心中又像是一阵郁结。早上跟陆奕谦一起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在办公室一待,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正纠结于自己毫无效率的早晨时,就接到戴默打来的电话,说是律所有人找她谈案子,但是没预约。
“什么案子?”
“财产纠纷案,这人来头不小,我先帮您应付着呢,您看要不回来一趟?”
“好吧,你让她稍等一下。”这种时候,还是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的好。
“好的。”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三个人,穆总监、徐总助and陆总裁……
苏苒若愣了一秒,走了进去。
“苏律师这是去吃饭吗?”穆溪泽首先开口。他们约了一个大户谈事情,顺道请人吃个饭。
“嗯,不是。回律所一趟。”礼貌的回答,眼神还不自觉的瞟一眼陆奕谦。
“又有大案子了吧!苏律师可真是律师界的主流人物啊!”穆溪泽这话有几分奉承但更多的成分是玩笑。
“没有。就是回去处理一些工作。”
“吃饭了吗?”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陆奕谦突然开口。
“还没。回去再吃。”
“嗯。”陆奕谦可有可无的回应。
苏苒若不解,这人跟早上的差别也太大了!不过,这种互不打扰的相处模式,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电梯到了一楼,苏苒若朝旁边的三人点了下头,先走了。
这次的案子,案情还算明晰。不过委托人的身份有几分尴尬,是一位富商包养的情妇。这种身份的人倒是越来越多,苏苒若也早已没了太多偏见。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路人没有立场评价什么。
她赶到茂文时,戴默基本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苏苒若就坐旁边看着戴默跟人沟通。跟了她好几个月了,戴默的工作也越来越顺手,这会儿也是处理得麻利儿的。苏苒若暗暗在心中赞赏。
“苏律师,这案子可就拜托您了。”虽然苏苒若一直只是在旁边听,但眼前这位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个案子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不卑不亢的答复,也让委托人心安。
“那就好。谢谢您了!”
“你慢走。”
送走了来人,苏苒若把戴默叫进办公室。
“师傅,这案子的细节我整理一下,再交给您。”
“好。”苏苒若抬头看着戴默,说道:“你对这案子怎么看?”
“嗯,这案子脉络还算清晰,要是上了法庭胜算也挺大的。非婚生子也是受法律保护的,委托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她儿子。”
“那你对委托人有没有什么看法?”
“嗯?”戴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苏苒若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我也没什么看法。她找上门,我们为她争取她应得的利益就好。其他的,我们也无权过问不是。”
“嗯,你先负责跟对方协商,争取庭外解决。”
“您的意思是……”她从来一点就通,这时听了这话,眼中就掩藏不住喜悦了。
“这案子就交给你了。赢了可得给我递上份大礼!”
“真的!谢谢师傅!我一定能赢的!”
“你要输了,以后就不用叫师傅了。”
“遵命!”
“去吧。”
戴默欢呼雀跃的走了。这情形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第一次接案子。当时她在张律师的关照下,很快迎来了第一桩案子。虽然是一起普通的民事诉讼案,但上庭的前一天她还是兴奋紧张到失眠。这种感觉,像是获得了莫大的肯定,那是她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第一次觉得幸福。
赢了案子之后,她反倒镇定了。她很清楚,现在还只是开始!之后拉着莫名其妙的林川淇去吃了顿饭。到底是高兴,尽管心情平静了,但眼中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消散。以至于林川淇以为她又觅到了佳婿,叽叽喳喳的探听消息。说了半天,才知道她是赢了官司。
“你丫的,也忒没良心了!”
“请你吃饭还没良心啊。”
“你上庭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加油助威啊!”
“你以为上法庭是去打群架啊。只是个小案子而已,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案子找上我的!”对未来充满信心。
“怎么说这也是你的第一次,我怎么能不当见证人呢!看在这次是小案的份上,就当是初吻了,下次初夜,可记得叫上我!”
“……”这什么比喻!
正想着事儿,戴默又一次敲门进来了。以为她有什么不懂的,却迎上她诡异促狭的目光:“怎么啦?”
“师傅,您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啊?”
“嗯,忘了。”回来之后又在接待室坐了一段时间,现在早已经过了一点了。
“这是外卖,您赶紧吃啊!”说着递上一个袋子。
“你订的?”
“嘿嘿,不是。师傅,这么体贴的男人,现在可不好找了。您可得抓紧啊!”说着一闪就走了。
苏苒若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体贴好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