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床上男子披上衣服很快起身,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十分可怕。
“更衣!”
奉华立马凑上前把衣服替叶誉风穿上,她今天干的是皇上身边贴身太监干的事,叶誉风念她还未及笄,命她观摩学习行房之术。
什么嘛,这个叫个宫女嬷嬷教我就可以了,是因为几天前在姐姐喜宴前顶撞了他的惩罚吧。做皇上的怎么不能大度一点。
“想什么,扣快一点!”叶誉风冷着脸,严厉的说道。
“是!”奉华不由得微微向上瞥了一眼,算是近看到了此人的容貌,这个人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鼻梁挺直,鼻尖又有些柔润。他的肌肤雪白,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脸上的冰山表情又却使脸面显得异常刚毅。
奉华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牛什么,皇上怎么了,今天看来不过是个种马,可是一想到以后会和这个男的做这样的事,不会的!不会的!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奉华害羞起来脸会红,嘴还会习惯性翘着,有点小女人的娇羞,叶誉风挑眉俯首看着这个在自己胸前对抗几个扣子都会手舞足蹈的小女孩,心里有点想笑,可是表面上还是做出怒颜。
“你是故意的吧,这些都不会做。”叶誉风皱皱眉,看着这个小人般的可人儿。
“你……圣上说对了,都怪嫔妾笨手笨脚,嫔妾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让圣上满意。”奉华想发脾气,可是一想他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皇上,只好败下阵来。
“好,明天我去萧静贵人那里,你也同来,好好学习一下。”
“是,皇上。”
叶誉风看到身前这个有怒却不敢发的奉华,突然知道为什么太子会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与她姐姐完全不同,是个有点单纯简单的丫头。可惜,是右相家的女儿,要是知道自己周围都是阴谋会怎样,在这个皇宫太单纯的人是活不长久的,你的命运还是必须要靠你自己掌握。
奉华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腹黑男好似以一种怜悯的姿态望着自己,心里有一些不愉快。心里暗暗想,不要小看我。
有些缘,有些份,遇到了就是缘分,遇不到就是遗憾。所有的单纯和简单,也都会随时间的飞逝变得不一样,这命运的失去和得到,从来简单又不简单。
谁知道会怎样。
“好了,皇上!”奉华放手退后,深呼一口气。
“嗯。你可以走了。”叶誉风冷冷的说完。
黑的夜奉华不由得盯着叶誉风背影,之前也是在在相府见到他,那时觉得他是圣上权威,虽然当时的抗旨,可心中感觉还是有些对他有些崇敬之情的,可惜今日所见,感觉他全身冷戾气息,好似没有情爱。
不管了还是回去吧。刚想走,谁知叶誉风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对着奉华说,“你等等,陪朕去太极宫。”
为什么?奉华只觉得自己脚步慢了,心中暗叹后悔中。
明月升起,云雾笼罩,各各宫中灯火通明,不知道在等谁。
灯火映着湖中春水,月影浮动,这宫中每处都热闹的有些寂寞。
奉华跟在叶誉风所坐的抬轿后,叶誉风抬轿边还群拥着一帮太监,去的方向是去太后所住的太极宫。奉华一来到宫中就听说过喜昭太后,叶誉风和叶步栾的母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当年是右将家最不受宠的女儿,进宫后却连诞二子。叶誉风能登上皇位,有一半都是太后的出谋划策。可是自从叶誉风登基后这两年,太后都不再管理后宫事宜,独自留在太极宫内,听说招了几个女道士开始研究算命术。这些事是奉华能知道的。
可是奉华不知道的事是现在右将家族也因叶誉风的掌权得到了大半兵权,荣耀无可附加。当然也遭到左将季啸天的愤恨,决定拿另一半军权来联合西域夺取政权。
奉华在队伍的最后不时的观望着周围,天初黑,皇宫中的夜色对于这个初入皇宫的奉华还是很好看的。奉华总是能对新鲜的事物产生兴趣,突然天边有一颗流星闪过,她心里咯噔一下好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太极宫离承乾宫有一段距离,喜昭太后好像是有意和皇上保持了距离,不再过问朝政。今天叶誉风突然来找太后,也不知所为何事。
还没赶到太极宫突然有人从后面赶来,穿着士兵服,好像是边外传战报的人,他急急跪在轿撵下面,说。
“报告皇上,三王爷在余江河畔遇到袭击。”
“情况怎样?”叶誉风一挑眉,可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
“三王爷,被援军救下,可是三王妃好像跳入了余江河,下落不明,皇上。”传报的人很快的说着,好想情势很急的样子。
“那边关战事如何?”
“西域最近频频挑衅,战事紧张。”
“命三王爷节哀,速赶去边关,以大事为重。”叶誉风冷静说完,然后摆手让传报人下去。
奉华在人群的最后面,突然来的人阻断了前进的方向,让奉华很是吃惊。细细听,好像听见三王爷王妃和西域,内心有些许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抬头看抬轿上的人,看到抬轿上的人也同样冷眼看着她,身穿黑色绸缎绣江南双面白龙刺绣,双目像箭一样射来。
“下撵!”叶誉风的语气带有点点怒气和果断,心想是时候解决了。
叶誉风走下抬轿来向人群后面的奉华走来,周围的人纷纷跪下,奉华也急忙跪下。心中忐忑起来,好像有大事要发生。叶誉风走到奉华面前停了下来。
“你刚才可听到什么?”叶誉风冷冷的问,声音中没有掺杂一丝丝感情,这样的人就像是黑洞,没有一丝丝温度,也没有感情,想想这个人不过十九岁登上皇位,现在也仅仅二十一岁,是什么能让他冷酷成这样。
“没有,嫔妾离得距离太远。”奉华摇摇头,看着叶誉风的一脸怒气,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换成别人,一定会紧张,可奉华反倒没有。
叶誉风看着奉华淡定的脸,心想现在还能假装淡定不简单,看一会我说完了你还能这样吗,叶誉风缓了缓说,“刚才边关传报,说三王爷在半路遭到袭击,你姐姐跳入余江河,下落不明。”
突然风不吹了,安静的夜周围好似只有点点的灯光,奉华深吸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进入腹腔,奉华感觉自己声音哑了。低沉下脸跪在叶誉风面前。
“嫔妾,不能陪皇上去见太后了,我想……”
“不行,你不能出宫!”叶誉风严厉制止了奉华还未说出口的请求。
“为什么?”奉华一脸不可思议,却还是生生的忍住泪,抬头怒眼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人。
“你以为你的父亲,哥哥还在府中吗?”叶誉风脸色凝重的看着奉华,更显立体的五官,白皙的面庞前有的只是冷酷。
“为什么不在?”奉华强忍住泪水,一脸好奇的模样。
“他们现在是叛党,早就准备好,现在也一定去了季啸天的叛军中了。你以为这几天你父亲以身体抱恙为由好几天没来朝堂是真的吗?现在在右府中的不过是个空壳,你还要去吗?”
“我父亲是叛军,怎么可能?”
“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哥哥不过是太子的易容,早在五年前你哥哥就死了。”
“五年前,那为什么五年前太子不正大光明争夺皇位,何必要等在现在,何况五年前太子就易容成我哥哥,那谁来当太子。”奉华直觉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虽然小时候哥哥重病曾被父亲带外找名医治疗,他们兄妹几人有几年未见。但是她也从未发觉这个哥哥是假的。
“你果然单纯,不妨和你说,六年前静修皇后也就是太子的母亲因病去世,先皇也不喜欢他,太子在后宫中根本没有依靠。为防不幸遇害,右相把太子易容成你哥哥的模样,放在身边,希望有天能得势归朝。当然原来待在皇宫中的太子也不是真的太子。”
“父亲为什么这么做?”此刻的奉华半信半疑,只是不懂若是如此,父亲那么个深思熟虑的人,为何执家族不管不顾,这件事情万一失败,可是要灭九族的。
“我猜那是因为你父亲与静修皇后自小交好,他们年轻年轻时是青梅竹马,年轻你父亲在朝中也是依附着静修皇后的,你父亲这样帮太子也是因为静修皇后的原因,可惜啊。”叶誉风脸上浮起冷笑,若是为一个死去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逼上绝路,右相可真是深明大义!
“可惜什么?你告诉我我是叛军的女儿,那你让我进宫,不过是想拿我来控制父亲和哥哥,那我现在你手里不就是个棋子?”
奉华泪一滴一滴落下,她不过十四岁,几天前还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现在姐姐死了,父亲和所谓的哥哥成了叛军,留她一个在这个深宫,那种感觉像是从天上狠狠摔落。心碎的稀巴烂。救我,是谁说来救我的,现在谁能救得了我。
“是,那也是你自己想当我的棋子,我想看看你的选择。”
突然想起父亲在自己入宫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父亲,你那时就告诉我,你不会为了我而等留你的脚步,是吧。想到这里奉华的泪来得更狠了。
“我父亲和哥哥不会为我停留他们的脚步,大家都不会,我不如选择当你的棋子,因为我也做不了什么,选择你不过是保全了我的性命。”
“景奉华,我倒是小看了你,很好,你选了两全的路,不论谁失败,你都不会死。不论谁成功,你也不会有责任。”
叶誉风冷冷的眼眸看着奉华,突然一把从地上横抱起跪在地上的咬着牙却簌簌不停泪流的奉华。
“棋子就要体现一个棋子的价值,备驾,返回承乾宫。”
承乾宫内还迷荡着刚刚未散去的魅惑之气,奉华被横抱住紧紧抓住叶誉风胸前的衣襟瑟瑟的哭着,好像受了惊的白兔。若是换做是别人,必会心生怜悯,可惜,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是十九岁就登上皇位并不懂的怜香惜玉的叶誉风。
叶誉风把景奉华一甩,一下甩到了檀香木大床的被面上,奉华睁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不自觉身子向后面缩了缩,难道今天还不够惨吗,还要遭受眼前这个人的侮辱。突然景奉华被叶誉风一手拉着衣襟,一手抬起下巴,外面的灯光正好映出叶誉风的脸,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却有一颗冷酷的心。
“你可以向我求饶,我就饶过你这一次。”
“呵,皇上,我还是知道求饶是弱者的行为,更何况饶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反正都是一样,我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奉华冷冷的说着,也不再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