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行驶的速度减慢了许多,车外马车的左右上方也分别挂上了一盏红灯笼,随着车轮的小小颠簸,红灯也随之左摇右晃,就着皎洁的月光缓缓前行着。
林晓晓眼见着窗帘之外斜射入几缕皎洁的月光,月光映在手指上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偶尔一阵微风随着月光撒在手上倍感清冷。忽而想到了车外那个白色的背影。
从车内找了件黑色披风扔给小白“小心着凉,别谢我,我困了。”林晓晓钻入车内,眼睛有些酸涩,确实有些乏了。翻出一床被子待睡时却又发现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在黑暗中竟有些闪闪发光的美丽。
“清婉你怎的还不睡?伤口疼了?包得严严实实的应该不会啊!”林晓晓关切地问道。
“无碍,令你担忧了只是睡不着!想找个说说话。”那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呃!有什么心事?”林晓晓将身子移近了些,淡淡的一股淡若梅花之香袭来,这种香味极淡如不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还记得昨夜的那场厮杀么?”
“那个金宏?嗯,就是多了道疤,依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难怪你瞧不上。”林晓晓怪声怪气地打着趣儿。
“他眼角的那道疤是拜我所赐!”清婉的语气似平淡却好像有带着淡淡隐忍的愤怒。
林晓晓也不好答话只得任由她继续娓娓道来。
“三年前,小女子原本只是一个商家小女,乞巧节那日贪玩便在街上多玩了会儿,不料却被金宏瞧上,非要娶我做夫人,爹娘假意答应后安排我连夜出逃,岂知祸害家门。我爹娘因此惨死于金宏刀下,金宏也到处寻我,再次寻到我时拼死反抗,幸亏师父云游至此,将我救下,我便趁着师父擒住他时本想给她一刀自己再了此残生,他反映之快却还是毁了容,眼角之处便留下了疤痕。”清婉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但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她心中的那个伽,因自己宁死不从害死至亲哪种痛自己又岂能深刻理解?
她发现清婉眼角滑了下几滴清泪,这也是自己这十来年来第一次见着别人哭泣时不知如何安慰,以前小师妹再怎么任性哭泣自己也总能找到方法逗她破涕为笑。
林晓晓犹豫地伸出右手,小心替她擦试着那触及手指之处冰凉的泪水。她微微一颤后却是也没有后退,眼中竟再一次闪现了些层层泪花。
林晓晓这下真的有些无措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又冒犯了她正踌躇着不知是否该后退时一个冰冷的身子却扑了过来。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林晓晓有些晕乎了,后又单纯地想着不过是累了伤了时一个用来慰藉的怀抱,就如自己犯错被师父责骂那般。这样一想着林晓晓大方地伸手搭上了她那小小的肩膀。
“没事儿的,以后再见他时,定替你报仇!”金宏再次再见你定不留情,林晓晓心中暗自下着决心。
“他擅长使毒莫要飞蛾扑火。”清婉笑笑倒是抚慰着林晓晓不知何时起的一腔热血。
“嗯,其实你不苦瓜脸的时候倒真是挺漂亮的,一般男人都会被迷住勾了魂罢!”
“苦瓜脸?你这是在赞美我吗?是个男人都会被迷住那你呢?”清婉顷刻间就一脸正经起来。
“赞美?你姑且这么理解罢!还有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最后那句我是女人林晓晓确是没有说出口。
“我困了,睡吧!”林晓晓继而后退一大步,卷着棉被躬着身,月光偶尔折射到脸上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婉微微一笑后也俯身睡去。
睡梦中远方传来一阵悠扬清淡的玉箫声,清清淡淡的,很是清冷悦耳。林晓晓从睡梦中醒来,远处果然传来一阵阵清冷的箫声。
林晓晓掀开被子正待寻着箫声而去,手腕前的袖子却被一只小手拉住“引,你去哪儿?”清水降低声音问道。
“去寻那箫声。”林晓晓拿起身边的剑跳过正在车外熟睡的小白小心地下了马车清水这小丫头也跟了过来。
一阵悠扬的箫声像是从山那边悠悠地传了过来,时缓时快,略带着三分杀气,七分忧愁。
就这么寻着声儿而去,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声儿越来越近,感觉离那人也这么近了。
忽然玉箫声戛然儿止,远处一个少年月光下的一袭白衣显得惨淡,栗色长发随意飘散在腰际,右手执着的那根玉笛垂于身侧散发着幽幽地寒光,背对而立。
“兄台为何不继续吹奏?如此夜光伴着兄台的夜光玉笛奏起来岂不快哉?”林晓晓与清水走近,少年仍是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倒像是那句少年踏着月色而来。
“兄台也不问问他们可是还要继续听么?”少年微微侧身,一身青色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很是好看带着几分轻佻。
话音刚落一旁的树上便掉下几个人来,纷纷脸色骇人,应是内力俱损而致。
“刷刷”又是几人顺着粗壮的大树滑下,目光凶残泛着精光。
“玉箫公子别来无恙啊!”一人拱手抱拳。
原来他就是玉箫公子,那个江湖传闻相貌英俊,**成性,念乐如痴,功力深厚以玉箫为器曾斩杀数位高手的玉箫公子,被江湖上的人传得邪乎的男子。清水与林晓晓心中一震。
“还请公子与我们回去,后日的武林大会公子去了怕是坏了我家主人大事!”一个身形瘦小的黑衣人还算恭敬地说着。
“喔!原来本公子是这番的招人眼啊!”玉箫公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一种比月光更是清冷几分的笑。
“既是碍了你们的眼那本公子就送你下黄泉如此便碍不着各位的眼了。”玉箫话刚一说完,众人脸色一变,随即纷纷打算运功袭去。
玉箫迅速执起右手中的玉箫轻放至唇边,修长的手指握住玉孔便发出幽静柔和之声来,几人向着玉箫公子出掌,他只需微微侧身或脚尖轻点而起便能躲过。
“兄台我来助你可好?”虽是询问林晓晓却并未待他作答便拔剑而上。
“引!”清水看得有些着急了。
林晓晓尽量护在玉箫身前,她听着箫声由幽静转为幽咽,深知这还未发挥到极致,所以柔和,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有些蠢蠢欲动。玉箫立于她身后塞给她一粒药丸她也不做多问只管咽下,玉箫也抛了一粒给清水,清水此时脸色也未能好到哪儿去。
一掌躲过林晓晓手中的幽冷的山灵剑泛着阴冷的白光。那人招招向着玉箫公子袭去,只见少年眸中含笑,玉箫在修长的指间自如地微转,以玉箫相抵。几个闪身林晓晓出剑朝着那人袭去,那人后退几步也并无退意,只消一会儿便又袭来。
“公子只管奏笛助兴便是,无需为此分心。”林晓晓紧握剑柄,手心渗出几丝冷汗。
少年玉笛再次放于薄唇边月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宛如月光之中走出的翩翩少年。
箫声四起只是不似之前那般轻柔,逐渐高涨蕴含三分杀死就如之前所听那番。少年站于身后虽看不到表情却仍是可以想象得出少年眼角那抹似有似无轻佻的笑意。
那几个人脸色微变,随即反映过来纷纷扯下衣角堵住双耳。
“玉箫公子我今日便要毁了你的玉笛看你如何奏乐!”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运掌为刀向着林晓晓袭来。
“来一个便杀你一个,来一双便杀你一双!”林晓晓面上含笑,可下一刻笑容便在脸上凝住了。
“公子!”原本远远站于一旁的清水被一人挟住,那人单手扣住清水的颈脉,只消一用力便能毙命。
“你只管去救她,我自能应对。”正在林晓晓与一人缠斗时举步难艰时他的声音就这么在身后适时地响起。
林晓晓瞅准机会司机脱身,月光之下的少年应对自如,却只守不攻,旁人却也不能动得分毫。
箫声依旧澎湃响起,地上的枯叶纷纷扬起,浑厚的内力灌入笛中,几人面色顿变纷纷捂耳林晓晓身子虽未感不适听着有如巨浪拍打海岸的剧烈声响,也能强烈感受到少年的玉箫的微妙之处,少年至心中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力量凭借着玉箫倾斜而出。
“玉箫公子莫要再做困兽之斗。”只见挟住清水的那人面色狰狞,双手捂耳身子却还在清水边上。
林晓晓眼见着机会来了便趁机出剑未做打斗那人便毙于剑下。
清水眼见着那人在自己身旁倒下,面上微微一惊,毕竟这么近距离地倒在她身旁。
此时此刻的箫声已到浓处,根本无需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出手,箫声就这么悠扬清远携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杀人于无形。果真是玉箫公子杀人于无形。
几人不多时便内力俱损,眼珠突出,青筋凸起,心脉尽损,眼耳鼻流血而死。
少年嘴角渍渍叹了俩声儿“看来小生的笛声倒真是下降了!让俩位朋友见笑了!”月光下少年玉指在玉箫上的小孔上有节奏地敲打着。白衣玉带在黑夜中的明明月光下翩然如仙。
“玉箫公子的箫声果然明不虚传,今日有幸能听见玉箫公子奏一曲小生实属钦佩。”林晓晓抱拳。
眼见着月色正好林晓晓却不想再过多停留于此。
“玉箫公子改日有缘再见!”林晓晓转身即走。
末了,少年望着背影,脸上竟浮上一丝笑意。
“姑娘,不用改日,武林大会再见!”远远地传来,林晓晓身子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