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看你还是那么年轻,两年了还是那么年轻!’‘可是你都不说话!都不告诉我有些事该怎么做!’‘你看你总是笑着,难道你就没有烦恼吗?’‘妈,这两年我去了新加坡,去那个我们本来打算移民过去的国家!’‘那里很安静,绿化也很好!’‘你一定会喜欢新加坡的。’‘妈!你怎,怎么能够不信守承诺呢!我们说好以后要去新加坡生活的,你怎么能一个人先走了!’一个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更何况黎若晴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只是个演员,一个还未被演艺界发掘的影后,一个在人前骄傲高贵的凤凰,在人后容易受伤、孤独寂寞的女人。
天空越来越压抑,阳光被乌云遮住照不进黎若晴的世界。
“啪嗒!”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地面,黎若晴疑惑地看着地面的晶莹,好像不是我的泪啊!“啪嗒!啪嗒!”水珠从云层中逃了出来,从万里高空坠落,最后在地面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夫人!快走吧,下雨了!我们没带伞来啊!”站在旁边墓碑前那个臃肿的老妇人对着依旧站在雨里不动身的高贵妇人说道。
没有回答,高贵的妇人依旧站在那里。
“夫人!”旁边那个年长的男人也忍不住劝说道:“雨大了,您还是快回车里吧,您要是病了,先生那边我们没法儿交代啊。”
黎若晴抬头看着雨滴在空中的姿态,站在雨中等着雨水的冲刷。
“夫人,快走吧,在不走真的要成个落汤鸡了!”
“夫人!哎!夫人,您听我们一句!”
黎若晴实在受不了耳朵里那一句又一句“夫人”、“夫人”,看来沈女士真是个先知,于是上前把包里的遮阳伞拿出来递给那个臃肿的妇人。
那个臃肿的妇人和那个男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接过伞来连忙道谢。
而他们口中的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黎若晴,开口道:“伞是你的,没必要让给我们用。”
黎若晴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说:“伞是我的!给你们用是我的自由,如果你的两个仆人不再开口我愿意把伞给你。”
说完黎若晴转身回到了叶雯的墓旁,浑身湿透了却依旧笔直地站在那里。
高贵的妇人看着黎若晴的背影眼眸中多了一丝探究,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她的仆人说:“我们走吧。”
三个人一会儿便消失在黎若晴的视野中。
“妈,终于安静了!”
雨一直下,一直都没有转晴的趋向,而黎若晴也就那样站着,似乎很享受被大雨淋湿的感觉。
雨一直下,是天空在落泪,是对天下伤心人的一种怜悯,是世界万物的共鸣!雨一直下,雨,还在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若晴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冰凉,只是,即使再冷,也冷不过心冷!雨水打湿了她的发,发丝不听话地贴在黎若晴精致的脸颊上,有种狼狈的感觉;她的眼眶微微发红,也许不曾流泪,只是天空的泪跑到了她的眸,楚楚可怜;她依旧站得笔直,从一开始就是个对自己苛刻的人;她依旧动人!因为倔强而唯美,因为固执而炫目,因为还有信念,所以坚持活着!然而在来“离缘”的路上,一辆黑色的机车与一辆宝马擦肩而过。
黑色机车飞速朝“离缘”冲来,溅起一片片水花,即使是下雨天,速度也快得惊人,车上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滑到。
“吱!”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那么刺耳,机车稳稳当当停在了“离缘”钱。
车上的人拿着一把伞就开始往上冲,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左右张望了一下便朝着东面跑去。
男人晃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想要寻找的熟悉身影,正准备转身时忽然之间停下了动作。
‘是她?’男人慢慢朝黎若晴走去,也许是黎若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雨!停了!黎若晴感觉冰冷的雨水不再继续滴打自己的肌.肤。
也许此时的黎若晴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马转过身,于是!雨水很自然的甩到了身后的人身上。
“夏言郗!你!”黎若晴对身后是夏言郗表示不止一点两点的惊讶。
夏言郗皱着眉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说:“大小姐!你是故意的吧?”
黎若晴不理会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夏言郗瞥了一眼她。说:“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黎若晴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无奈,两人无言的对视着。
雨一直没停,两人躲在伞下看雨水划过天空,从伞沿低落,要是有一面镜子,他们肯定会惊讶于两人靠的如此之近,看上去说不尽的亲密。
“你确定我们就这样站着?”夏言郗说着还故意望了一眼黎若晴湿透了的全身,故意一副赚到了的贱表情。
黎若晴真想直接动手把夏言郗打趴下,但又鉴于和他没什么交集又欠着他人情也就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冲动,只得利用眼神来制止夏言郗的无赖行为。
夏言郗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顺其自然的揽过黎若晴的纤纤细腰:“走吧,曾经利用过我的舞伴。”
黎若晴皱了皱眉头想要挣脱夏言郗揽着自己的手,但是却发现如果两人不紧靠在一起便必定有一个人要淋雨。
夏言郗笑看着黎若晴想要知道她的选择。
黎若晴也笑了,一脸妖媚:“反正我们两个都湿了,撑伞干嘛!”
说着还从夏言郗手里拿过伞来关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完了那几十层阶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雨慢慢的小了,淅淅沥沥,零零星星。
“送我去一个地方吧。”黎若晴看着正准备发动机车的夏言郗。
夏言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黎若晴,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一句让黎若晴面部抽搐的话来,“求我!或者,以身相许。”
黎若晴把手立在夏言郗那张妖孽般的脸前,五指一收一放,雨水听话的洒在了他的脸上,夏言郗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
黎若晴不理会夏言郗瞬间跨坐到机车上,双手搂住夏言郗的腰,在夏言郗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孩子恶作剧后的开心笑容。
天空由昏暗的灰色慢慢变青,雨也渐渐转小,黑色机车从“离缘”疾驰而去,路面上水坑里的水被带起,然后又坠落在地面,短短数秒,机车如同雨中的飓风不见了身影。回头看,一切如初,宁静仿佛从未被打破。
不需多时,夏言郗和黎若晴便站到了白色小别墅的栅栏前。黎若晴看了眼停在小花园旁的跑车又看了眼湿透了的自己不禁后悔得想捶胸。
“若晴!”沈玉刚从屋内出到开放式的走廊便看到了浑身湿透了的黎若晴大吃一惊:“你不是带了伞吗!这位是?”
夏言郗听到声音看向了沈玉,两人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彼此。
“沈女士!”黎若晴看着沈玉调侃道:“收起你那看见美男就色.迷迷的眼神。”
夏言郗有些吃惊的看着黎若晴,不仅惊讶这句话的内容而且惊讶黎若晴这样性格居然会开玩笑。
“黎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色迷迷?我只是比较欣赏美的事物!”沈玉快被这个出口百无禁忌的外孙女给气死了。
黎若晴笑着拍了下夏言郗的肩膀示意他跟随她一起进去,然后推开白色栅栏率先进去。
沈玉刚想开口说什么,黎若晴立马开口:“沈女士,人家大老远的送我回来,全身都湿了,你是否容我们洗个澡再问话呢。”
沈玉不可置疑的点点头,说:“好!你们先去洗澡,快去快去,等会儿感冒了传染给我就坏了!”
黎若晴二话不说拽着夏言郗上了二楼,将夏言郗带到黎若君的房间。
“这里是若君的房间!”边说边弯下腰在衣柜里找衣服:“恩!我记得若君有一套特别宽大的运动服!呐!”
一套纯白色的运动衫被塞到夏言郗手里。
“进浴室吧,毛巾什么的应该在里边,整理好久下楼先吧,我也去洗澡了。”说着黎若晴就走出了房间。
夏言郗看着手中的衣服一挑眉,随后走进了浴室。
十多分钟后,“咔嚓”一声,夏言郗从浴室走出,一身白色的运动衫,肩膀上挂着一条毛巾,发丝上还挂着水珠,魅惑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笑。
夏言郗用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眼神瞟了一眼房间然后走出了房间。在楼梯的拐弯处夏言郗瞥见了黎若晴的房门是打开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若晴的房间走去。
黎若晴洗好澡后便上了小阁楼,在阁楼呆了几分钟便准备下楼,没想到刚下到二楼,便看见夏言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暗想:居然忘记关门!他向干什么!
黎若晴刚想开口阻止,而夏言郗却在房门前停下了,然后把房门关上,并没有像黎若晴想的那样走进房间内。
夏言郗关上门后转身继续下楼。
黎若晴看着夏言郗的背影勾起了嘴角,算你识相。
夏言郗来到楼下,看见沈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便走过去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额!”夏言郗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气质独特的老人,想说的话一下子憋在了喉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叫我沈女士就好了,”沈玉忽然开口道:“就像若晴那样。”
夏言郗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她的身上散发出不一样的气场,她一定是个经历过大事的老人。
“您好,沈女士,我是夏言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