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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又见故人
书名：秦时明月·诗言 作者：脉语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5 字数：2029
和老头简单的讨论了一番之后，最终我对老头妥协，答应随他一起回去西山，但是前提是让我一个人再去祭拜一下大师兄。最后再陪同我去一趟兰陵，否则我想我肯定做不到如同当初那一年一般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安稳的生活。
大雪过后，天地之间的空气显得格外苍凉，天色依旧阴沉，似乎并没有因为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而带来阳光明媚的艳阳天。
云层依旧压得低低的，天际是灰蒙蒙的蓝。北风依旧呼啸，地上厚厚的积雪让整个山道行走起来格外困难。
我并不赶时间，也没有让老头陪同，只是随性踏在雪后的石阶上。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回忆。
环顾四周，似乎可以看到小时候的我和三师兄，在这段路上嬉笑打闹，那个时候，笑语声声，响彻山道。似乎可以看到二师兄，在我耍赖要他背的时候，那一脸的无奈，那饱含着宠溺和无奈的“你呀……”，此时此刻让我无比想念。似乎还能看到大师兄在看到我们几个玩闹成一团时，那从不在人前流露的微笑。
山道两旁的风景，看了十多年，早已经熟记于心。当再一次站在小圣贤庄门口，在白雪的掩盖下，再没有几天前的触目惊心。
站在门口，心里涌起的情绪还是那般苍凉。人说落叶归根，倦鸟知还，如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是我可以停靠的港湾？从此以后，再没有家了。
至中庭院，议事厅，六艺馆，三省屋舍，海景阁，我们几人的住处，最后是藏书楼……
我对着那明显高出地面的雪堆，长跪不起。
“大师兄，对不起，我还是回来晚了。如果当初没有坚持独自出走，如果我当时能和二师兄一起回来，或许就能和你们一起面对劫难，或许我心里不会像现在这么后悔。”
“如果当时我能够一直留在赵政身边，一直到他死亡，这样会不会就能让悲剧降低到最低呢？如今，你可会怪我？”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所学的儒家典籍并不如几位师兄那般通透，我也会负担起整个儒家思想的传承。”
“大师兄，再过百年，便会有人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相信到那时，小圣贤庄一定会重新鼎盛起来。就算那个时候我们都看不到了，但是相信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是不是？”
跪的久了，膝盖开始麻木，可我仿佛看到大师兄身着平日里常穿的那一套墨绿色儒袍，正站在不远处对我微笑。
忽而想起一件很久远之前的小事，那个时候茂行还小，正是调皮的时候。我为了安抚他，给他讲故事，那些来自大洋彼岸的童话故事，哄的小家伙一愣一愣的。他听的最多的是嫂子周氏跟他说的那些远古的神话故事，乍一听到新鲜的，自然乐意天天跟着我要我陪他玩。
“为什么子翾师叔不是我爹呢？我爹不会讲故事……”
童言无忌大概就是这样了，我记得这句话引得连一向温润的二师兄都笑出了声。
一向骄傲的大师兄，头一次被人嫌弃，还是他的宝贝儿子。虽然当时我也有些尴尬，可是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大师兄哭笑不得的表情可不多见。
身后想起了脚步踩踏雪地才有的“沙沙”声，不是鬼老头，如果是依照鬼老头的个性，恐怕我会先听到他的大呼小叫。我握紧了腰间的长笛，就算不是佩剑，至少，还能防身。
声音一步一步靠近，就在稍稍停顿的时候，我已经起身，回转，长笛不远不近的抵住来者的脖子。来者身形未动就那么云淡风轻的站着，并不介意我的举动。
待看清来人，我握着长笛的手忽然就没了力气。
“出尘？”
眼前的人发如青丝，丰姿飒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这不是二师兄一直带在身边的出尘是谁？
出尘接住掉落的长笛，递还给我，轻声一笑：“小公……赵小姐，多年未见了。”
惊呆了好长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早已消失的声音，接过长笛，不顾礼节的欺身上前，抓着他的衣袖问道：“师兄……师兄他……可好？”
出尘显然没有料到我竟会这么大反应，礼貌的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不会失礼的距离，冲我微微行礼，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姐请随我来。”
说罢，便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是师兄让他来的吗？师兄真的没事了？出尘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女身？
转身对着大师兄的坟冢深深施了一礼，快步跟上了出尘。
一路上，不管我说什么，出尘都不肯正面回答我，只是如同二师兄一般浅笑着说：“待到了，小姐自会知晓。”
“医家百里前辈此次随我同来的，若我长时间没有回去，他会担心，可否让我先去告诉他老人家一声？”
“百里前辈已先行一步去等您了，您尽可放心前去便是。”
出尘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不成从我们进入桑海开始就被他知道了么？他，究竟又是怎么知道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积压在心里，却始终没有办法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那一副神秘莫测的神情，倒是有几分三师兄卖关子时候的样子。
出尘带我走的大多是山路，雪后的山路极为湿滑，出尘总是在不失礼的情况下，很是小心的关照着我。
苍茫的天空，云层开始慢慢的四散消失，躲在云层后面的阳光开始一点一点的显露。山道两边的树林间错落着数株寒梅，即使白雪压枝依旧散发的淡淡的梅香，清冽的梅香萦绕在小径上，一阵一阵，沁人心脾。
许是走的时间有点长了，我停住脚步，靠在路旁的一棵松木上喘气。
“怎么了？”
我摆手示意没事，如今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鬼老头说的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调养着。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
“出尘，究竟是谁要见我？你又如何得知我回了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