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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九、我想离去
书名：那年青春 作者：怯流年时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7 字数：3043
“不准说，不准说，你给我闭嘴！”程瞳捂着双耳冲我大声吼道，双眼因为激动而微微撕红。
“你就是在逃避！”我的话音还未落完便被像扑食猛兽一般的程瞳给推倒在了地上，背部脊椎磕在了后面凸起的台阶上瞬间浑身密密麻麻的疼痛，我握起了已经血淋淋的手掌里头混合的沙泥沾染在血红的伤口上看的我直作呕。
疼痛，已经让我尽疯狂的边缘，我用力地掐起自己留满鲜血的手掌看着里头更多混合着沙子的暗红血液泊泊不断地流出心里无比的快感，现在除了疼痛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呢？
“程瞳，感谢你。”我仰着头，不明所以地冷笑着道。
“程瞳！你在干什么！”尖叫跑来的秋唯疯了似地朝我跑来把一米8几的程瞳一下子像稻草人一般软绵绵地推到。程瞳摔在了地上，就像刚刚我摔倒那样一般滑稽。
我看着他萎靡不振的脸，毫不遮掩地笑着，我是在嘲笑，在嘲笑他看到李蕴涵和黎勘牵起的双手时一副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在颤抖浑身如筛糠一般不可遏制地颤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就像一只被大雨所打湿的小狗一般涩缩抖动。
此时的李蕴涵小腹已经完全平坦，丝毫看不出那里曾经藏过一个不可见人的小娃娃。那天我走了之后，黎勘便带着李蕴涵去打胎了，只不过他所去的是正规执照高端技术的市中心医院，那里打一次胎的钱足够令黎勘这么多年来辛苦打工的血汗钱瞬间化为一缕清烟随着空气逝去。
多日的奔波以及没钱的状态让他生生又瘦了一圈露出的小臂除了骨头就是皮。
“李蕴涵，孩子打掉了？”我咯咯地笑着让我自己都忍不住颤栗，我真的很享受身边人痛苦的表情。
李蕴涵沉了沉眼帘没有说话，反倒是黎勘先走了上来难得的平静:“司牧歌，我舍不得和你生气你先蕴涵道歉吧，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抬着头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许久我突兀地笑了:“不好，我觉得恶心，我觉得认识你们恶心。”
黎勘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地想骂我，但被我飞快地拦住。
“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又在想，司牧歌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贱，那么不要脸，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怎么那么贱认识了你们！”
我指向李蕴涵，道“当初是谁大清早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帮你去领化妆品试用包的，是谁害怕你累帮你替名跑了800米的？是谁在军训的时候帮你洗衣服的？”
我以为我自己是不会哭的，可是就在不知不觉地吼叫中我懦弱而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出，只不过这一切在他们眼中只是鳄鱼的眼泪，此时的我在他们心中就跟杀了他爹妈那般还要罪孽深重。
“是谁为了给你发答案吧老师发现后为了保你把自己的手机摔掉的？是谁在你没饭吃的时候朝你抽屉里偷偷塞吃的？你知不知道当时你以为这些是李蕴涵给你的时候，我他妈的心里多难受。”黎勘的脸微微变色再没有刚刚那副强硬的架势，却一直垂着头不肯看我。
“还有你，秋唯，拜托你以后不要在伤心的时候来找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我诉苦，我只是觉得恶心。”
“程瞳。”我又看向了垂坐在地上萎靡不振的他，突然内心纠了一下我发现我并没有资格说他对不起我，因为这么长久以来对不起他的只有我。可是我的嘴巴却那么硬，面对说不出话的时候我仍然用着含糊不清的词来覆盖着大面积责怪的话语：“你对不起我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我发誓，我并说不出程瞳到底是哪一点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在胡诌，可是过了一会仅仅是一会，程瞳便抬起头眼里是黯然：“对，我就是对不起你。从头至尾都对不起你。”
我张了张嘴，久久说不出话来怯懦地把头瞥了过去逼着自己不再看他那副令人心如刀绞的眼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许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对面和我隔着三人身子的距离，漠然地看着我眼里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多像是在和着他们跟我在对峙，不过应该不能用多像，今天他们来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和我对峙罢了！
我把手也指向了他，道“你，对不起的我最多！”
许言却突然笑了，笑得轻柔地像一片小羽毛却在落上我心坎的那一刻立马转变成了锋利的刀子：“你错了，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责怪任何人，一直以来最对不起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啊！！！”我掩面凄惨的嚎叫起来，从始至终就算是再过于伤心我都精心维持着自己仅寸的最后一分尊严，可是我那么辛苦地维持却在他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下面给土崩瓦解。
我恨他，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恨他，我几乎是让眼睛着火一般地看着他，可是！许言！为什么你要在迎着我视线的时候透露出一种同情的目光呢？我没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啊！我不需要同情啊！
秋唯冲了过来搂住了我将近崩溃的身子，瞪向许言：“拜托你能不能有点口德，司牧歌待你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
“我难受。”我紧紧咬着双唇极其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我不敢看许言，但这次不是因为害羞的原因是因为畏惧，此时此刻的许言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蜗牛遇见了盐水一般，天大的克星。
“没事没事。有我在呢，虽然我知道我很坏，虽然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千万不要剥夺我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权利。”秋唯搂着我的头，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柔声安慰道。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不远处的李蕴涵昂着头鼻子轻哼道，蔑视地看向我和秋唯。那时候我多想说，曾经的我和你不也是姐妹情深吗？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开口，黎勘就带着李蕴涵离开，他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宠溺地对她说:“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那样对身子不好。”
“还真是情侣情深呢！”我学着李蕴涵刚刚那副嘴脸冲着他们的背影冷笑道，很满意，我看到黎勘微微颤抖的背影。
黎勘，为什么要对李蕴涵那么用心呢？其实现实中一直都有一个秘密，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李蕴涵的缄默令这个秘密随着洪流消失在大浪之中。
让时间在回到江楠生日的那天，大家喝醉了以后，我把面关上的那一刹那，李蕴涵灵动妖冶的双眼蓦地睁开了，涂满美宝莲睫毛膏的根根睫毛因喜悦而颤抖地像把小扇子，她微微笑着摄入心魄的魅力。
在这个情况下，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极其严重的错误，自以为了解李蕴涵的我却完全忽略了她一个足够让所有女生敬佩，所有男生肝颤的能力，她的酒量很好，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明明没有喝醉她也能装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在听到我厚重的关门声时，微笑着起身，恢复了她原本最清醒的模样。她气若幽兰地对着门外离去的我轻笑道:“司牧歌，我怎么敢白费你的一番苦心呢！”
说完她便慢慢地褪去了自己粉色柔软的小礼服，露出自己白皙的肌肤睡到了在黎勘的身边像只偷腥的小猫用发丝搔着他的眉眼，薄唇，鼻翼，再不余遗力地去用着妖媚的腰肢轻轻挑逗着她企图唤醒黎勘的掩埋着的欲望。
不过对于这一切黎勘仍然无动于衷地沉睡着以表示对她所作所为的应答。
最终李蕴涵法力不够道行还不够抵过黎勘这只大boss，只能悻悻然在自己的皮肤上用力拧了一把营造出触目惊心的淤痕，又撕碎了那件上好质地的衣服，睡到在了黎勘转身就能触碰的地方。
第二天，在黎勘醒来之后，她便捂着身子大声尖叫哭嚎着垂打黎勘同样赤裸的身体，然后在看着依然呆愣的黎勘向我们一个个打电话，哭诉，埋怨。
这一切黎勘只是傻傻地看着，傻傻地盯着李蕴涵赤着的肩膀，大脑就像是死机一般，那一刻他想的就是，自己是个畜生，自己以后怎么面对司牧歌，如何面对！
如果说黎勘并没有碰过李蕴涵，那么李蕴涵肚子里怀得那个小孩子是谁的呢？黎勘身上莫名背起的那个责任又是来自何处呢？
我无法知道，也无法去知道，我选择了再也不去管着这些人错综复杂的故事，选择和这些人拜托干净关系，我相信日后的日子我跟别人介绍毕业照中的他们只会说，哦，这个人应该是我们班的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同时我也相信没有他们我也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在看着越发空荡的教室，吃饭空无一人的桌子，一个人都不认识的篮球场都使我疯狂地怀念起他们。即时他们曾经是那么伤害过我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