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衿奇怪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戚弘文去没有追究,也没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你怎么不问问我那天的事情呢?”
“没事,你看我伤都好了这么久了,没事了。”
“但是,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你不问,反而让我焦躁不安了。”
“好吧,那你说说吧。”戚弘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这种情况一般就是一个愤怒的前男友对现任男友的报复。他是相信赵子衿的,虽然他觉得赵子衿是个不简单的人,但是他依旧相信他。
赵子衿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戚弘文也没怎么去听。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固执的喜欢她的人,一直很喜欢,就算被拒绝,依旧是不改初衷。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来纠缠,好不好?”
“你会喜欢我的。”
“我说了我不会。”
“但是我很喜欢你。”
“那和我没有关系。”赵子衿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是有些混乱的,整天和一群男生厮混在一起,但是她却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很随意的人。这样突如其来的无理取闹,让她厌恶至极。
小学毕业的时候,她爸爸就是在这个档口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她知道这是她妈这些年的埋怨和谩骂导致了这些,她没有参加爸爸的葬礼,就一个人独自跑了出去。她害怕这种送别,忽然间才开始明白有些人永远都不会相见了。她无法承受。
谁也不知道年幼的她在外面承受了什么,只是在外面流浪。那个时候,她拿着的是爸爸的书稿,她天天看,天天读。她渐渐明白爸爸这位诗人为什么饿死也不会写小说。也就是靠着这些书稿,她在外面生活了大半年。当然爸爸的书稿卖的钱还是不够的,原因是她走之前还从家里拿了一部分的钱。
谁也不知道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外面独自承受着什么。赵子衿却把这些当做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她告诉自己,她在继续父亲的一个流浪诗人的梦想。在她的回忆当中,这段时光似乎不是那么困难,她卖出了父亲的诗稿,完成了父亲的梦想。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她妈妈没有更多的责怪,只是抱着她一直哭。
她的眼角是没有泪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爸爸的离去让她流尽了所有的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子衿的妈妈不停地说着这句话。
其实所有的人已经以为赵子衿死在外面了,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学生,怎么会有能力养活自己呢?她妈妈为她也流了很多的泪。自己也似乎想起了这些年对自己的丈夫的不好,要知道当年正是因为丈夫的诗、丈夫的才情,她才愿意嫁给她的。可是谁又能去责怪谁呢?多年的盼望没有结果,家里什么都得靠她,她也是累得不行了。
这一切谁又能理解呢?自己的丈夫不能理解,女儿也不能理解。这些苦,随着丈夫的逝去更加凝重,而她却要承受这些。
“我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戚弘文说。
“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你不会写诗。”
“我写诗只是我的牢骚而已,不算真正的写诗。”
“可是爸爸说写诗就是牢骚。”
“那好吧。”
“李白是牢骚,杜甫也是牢骚,谁都是牢骚,忧国忧民也是牢骚,风花雪月也是牢骚。”
“那我们的生活可是很多牢骚,老师还得教我们这些诗人牢骚地怎样好。”
“他们确实牢骚地好。”
戚弘文看看自己抱着的赵子衿,似乎看到了她少女一般的模样,他想着,这个女孩拥有的是一颗怎样纯洁的心灵。在他们刚才翻云覆雨的上一秒,他都还以为这个女孩是个复杂的人。
突然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这两人有些慌了。
“你妈不是出去了吗?”
“她是出去了啊。”
“那这开门的是?”
“肯定是她。除了她,没有谁有我们家的钥匙啊。”
“你妈这下年一直在省外工作,怎么会在家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她回来了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呢?”
“快穿好你的衣服吧,不然我们被抓个现行就完了。”
戚弘文和赵子衿慌乱地穿好衣服。
“子衿,你在家吗?”
“我在呢,妈,我马上就出来。”
赵子衿回应着她妈妈的问话,她还是很聪明的,没有穿其他的,就穿着睡衣就出去了。
赵子衿出了自己房间的门,又很快关上。她看见她妈妈正在厨房放刚刚买回来的菜,但是这样的话,戚弘文走出来还是会被看到。
“妈,你把东西放好,我们去你的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嗯,好。”
其实赵子衿的妈妈还真是跟赵子衿有事情要说,没想到赵子衿还主动提出来,她自然是很高兴的。
赵子衿的故意把自己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为的是让戚弘文听见。戚弘文此时此刻也是慌了神的,他慌忙躲在了赵子衿的衣柜里,但是他又想到,似乎所有的人都躲在衣柜这个地方,谁第一个找的也会是衣柜,他只好躲在窗帘后面。知道听到赵子衿说话才从窗帘后面出来,准备偷偷溜出去。
“妈,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不是你有事跟我谈吗?”
“哦,对了,我忘了,是我找你说话的。”
“这孩子,你还是长点心吧。是不是最近读书太辛苦,用脑过度,所以记忆力不太好?”
赵子衿哪儿是精神不好,她是太紧张,太忐忑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
“对了,妈,我的那个书是不是你拿了?”
“什么书?”
“就是我那本《百年孤独》。”
“我拿你书干嘛,真是,妈妈不念书这么久,就忙着赚钱养你,哪儿还有时间读书?是不是你自己放丢了?”
“可能是,我想着你可能看见了。”赵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得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