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到见我了呢?”赵子衿问。
“要走了,想来见见你。”戚弘文回答说。
“去哪儿?”
“带我妈出去生活。”
“什么意思?”
“不上学了,出去找个工作。”
“不上学了?可是马上就高考了啊!”
“不上了,我这水平,考得也是个差的学校,上了大学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你妈这样多同意吗?”
“她当然是不同意的。可是我坚持,她也没有办法。我们是谈过的,我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留在学校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你出去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行。”
“可是我们这样的小孩真的不能做点什么的。”
“我已经十八岁了。”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嗯,我就是想见下你。”
“弘文,你能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虽然这是分别,但是我真的还是很高兴。真的。”赵子衿说着说着,泪水已经掉了下来。
“别哭,没事的。外面没那么遭,放心吧。”
“我相信你。”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这可能是这辈子他们的最后一次拥抱。在一场父辈的爱情纠葛里,他们死得轰轰烈烈。谁也不能说这个结果到底是对是错,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区区履行,谁也不能怪谁。
戚弘文想着这样的日子,是该道别的。他在见到赵子衿的时候,想着的是这个姑娘对他的好,第一次在网吧的一见钟情,还有背上为她留下的伤痕,这些都变成了他对这个女孩的记忆。
“嗯,真的要走。老胡。”戚弘文看着眼前的这个混子一样的人物,回忆着于他相识相知,和他一起过着那些混账的日子。
“要不走之前我再请你去潇洒潇洒?”老胡笑着说。
“老胡,你这个烂人,你居然还在引诱我。”
“文哥,我老胡还不知道你。你虽然常常说我,但是我老胡是在心底服你。我虽然是个烂人,但是我对你的感情那可是真的啊。”
“兄弟,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我不得不离开了。你呀,少去些那种地方,你还年轻,好日子在后头呢。”
“文哥,你这不是说瞎话,我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非得让我少去,我哪儿受得了。”
“你这小子,你就等着以后哭吧你。”
“文哥,你少吓我。我老胡的身体你还不知道。我这国防身体,还能被几个女子就打垮了!”老胡一脸坏笑。
“好了好了,跟兄弟们说一声,我走了。”
“你不去跟大家道个别?”
“不了,你跟大家说一声就行。我这吧,就给兄弟们道歉了。”
“文哥,瞧你说的。你不就是出去而已嘛,大家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
戚弘文拍了拍老胡的肩膀:“那我就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戚弘文虽然觉得这群人是自己变了的根源,但是和这群人的那种感情还是割舍不断的。戚弘文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概括这份兄弟之间的情谊,就姑且叫它江湖义气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都有自己惦念的那群人。
“怎么说走就走呢?”小邹说。
“是啊,好久没见你,见面了,你这就还要走了。”喻虹说。
“考虑好了?”宏烨还是认真地问。
“其实我也不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没事,我们都能理解你。”
“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还是挺担心你。”
“没事,虽然事情有些复杂,但是总算还是理清楚了。”
戚弘文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这些纷繁的事情,让他渐渐长大。
“对了,小邹跟喻虹在一起了,你都还不知道吧?”宏烨笑着说。
“不会吧,怎么可能,你不要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你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你们在一起了?”戚弘文说。
“嗯,我们在一起了。”
“我不是问你。”戚弘文没有理睬小邹,只是一直看着喻虹。
“我在问你呢,喻虹,你们在一起了?”
喻虹对你戚弘文的反常举动吓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说:“嗯,我们在一起了。”
喻虹也不知道戚弘文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似乎她也明白了什么。宏烨看见气氛有些尴尬,上来打着圆场。
“他们在一起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你那么惊讶干嘛?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了。”
“弘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邹是有些生气了。
“没有没有,他就是太惊讶了而已。”宏烨解释说。
“没事没事,我有些不敢相信,你们在一起挺好的。”
“对了,弘文,你就这样出去,想做点什么呢?”
“还没什么具体的打算。”
“那就等做好决定再走也不迟啊。”喻虹说。
“还是先出去吧。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现在我爸我妈离婚了,我就应该撑起这个家。”
“可是,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去担当这个责任啊。”
“我没有急着去。反正早晚都是我要做的,早做晚做,不都是一样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固执的,其实你们家现在也没到你不出去做事就撑不下去的地步吧?”
“我不是因为这下,是因为我现在留在这里,也不能有个好的前途。不如自己早点自谋生路好了。我妈也是支持的。既然我都这么决定了,你们也不用劝了。”
戚弘文继续说:“就是想跟大家道个别,以后肯定还是有见面机会的。还有半年,你们都要加油,替我把这份努力继续下去。”
几个好朋友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觉得戚弘文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像混子的人,而是一个成熟的人了。大家都愿意继续戚弘文曾今的梦想,上一个好的大学。
戚弘文走的时候还是对喻虹小声地说了一句:“选择自己喜欢的,才是合适的。”
这句话虽然很小声,但是宏烨和小邹都是听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