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琳琳忍不住站起来一探究竟,“孙维同志,你复习得如何了?”如此重复两次,孙维仍然没反应,第三遍孙维终于听到了,丢下两个字“听歌”后就再也没理睬她。
“孙维的命可真好。”胡琳琳感叹。
“别不服气,所谓的命好不好和心态有关,不是天注定的。”陈金钗揶揄她。
“好吧!金钗,你这次肯定可以拿到奖学金,到时候可要请客,我看好你哦。”胡琳琳说。
“如果拿到了,当然没问题。”
陈金钗整理完衣服,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孙维边上用手拉拉她的衣服,孙维给了她一个“干什么”的表情。陈金钗激动地提醒她,“孙维,明天可别忘了考试。在501教室。”
孙维点点头,继续听歌。
“我说呢,还是金钗你考虑得比较周全。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她明天会不会找不到考场?”胡琳琳满脸疑问。
“得了,明天我们和她一起去,省得到时候出漏子。”
胡琳琳向她竖起拇指,“聪明。”
陈金钗淡淡一笑。
胡琳琳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我和金钗的聊天那么的不精彩,不激烈。小宁子,你怎么了,这几天总对着电话发呆,你中邪啦?”
“就是。而且这几天也没有找管靖的麻烦,魂不守舍地盯着手机生怕接到电话。是不是平时结怨太多,有仇家要找你报仇,或者是来讨债?”陈金钗说。
宁默然对她们视而不见。
“不会真有这么严重吧?”胡琳琳似乎有些担忧。
陈金钗道,“你还不了解她?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主。不过如果真有什么事藏在心里,我们就算打死她都问不出来。”
“恩,有道理。”胡琳琳点点头。
“得了。早点上床休息,明天还得应战。”陈金钗边脱鞋边说。
半夜,陈金钗醒来去厕所,发现宁默然还没睡。她上去轻声问,“小宁子你还不睡啊,到底怎么回事,可以说说吗?”
宁默然迟疑半秒,然后用特镇定,特坚强的语气道,“没事,真没事。你去睡吧,明天还得考试。我也困了。晚安!”
陈金钗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好吧,不勉强你!”
对于陈金钗来说,复习的日子是难熬的,但于宁默然而言,失眠的夜晚更难熬。
熬到星褪月落,天……亮了。
宁默然用力擦脸,毛巾在脸上大面积推动,试图洗去昨晚的疲惫。然后她一个个把室友唤醒。
不一会儿四个人准备完毕,向501考场进军。
上午考大学英语,下午考现代汉语。
考场上很安静,每个人手上的那支笔或是思索,或是流畅,或是豁然,在纸上飞舞。监考老师是一位四五十岁,顶着波浪卷发的中年微胖妇女,她犹如城管,不时在考生之间巡视,并且几次三番强调,“自己学到多少知识自己心里清楚,平时不好好学,在考场上千万别想着作弊,往年我每次监考都会揪出几个作弊的学生。我相信同学们都很诚实。也别太紧张,仔细审题,认真下笔,发挥你们应有的水平。”
宁默然的眼皮不停打架,右手使劲握笔,而整个人很是虚弱,手心直冒汗。她认真地分辨着试卷上的每个字。监考老师的谆谆告诫犹如扰人清梦的噪音,使他顿时醒来且心烦意乱。她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啧”,这还让不让人认真思考了,尽用这些废话干扰我们。
监考老师这艘巡航舰游弋到了宁默然旁边,她驻足看到宁默然答题速度较快,卷面干净,欣慰地点点头,正当要“起航”,发现脚下有“敌情”,弯腰捡起一团纸,极其细心地展开查看,发现是书写着英文的小纸条,于是她面色凝重。她把纸条放在宁默然试卷上,轻声却严肃地问,“是你的吗?”
宁默然没好气的回答不是。
监考老师并不放弃,“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傍边,而且毫无疑问这几句英语和今天考试内容有关。”
宁默然脑袋嗡嗡作响,眼睛撑得再大也无法看清前方的世界,昨晚的疲劳如起义的士兵,在她全身烧杀掳掠,她的最高权力机构——脑袋顿时失控,心里的无名火熊熊燃烧,战火般不可浇灭。她站起来大声反驳,“我都说了不是我的,与我无关。”
考场上所有人都停下了笔,看着她们。
监考老师也不是好惹的,她打算派出她的特务机构东西二厂——威严和更年期的不可理喻,去镇压宁默然的反抗,“像你这种作弊被发现继而抵赖的学生我见多了,休想逃过我的眼睛。你不用考试了,跟我出去。”
陈金钗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老师,我相信宁默然不是这种人,这当中可能存在误会。”
“是啊。”胡琳琳和孙维附和。
更年期妇女的威严岂能轻易挑战,监考老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有没有作弊你们说了不算,要经过调查才能确认,现在我建议这位同学和我出去把事情讲清楚。清者自清,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陈金钗还想驳斥监考老师,却被宁默然抢先了,“别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好不好,我问心无愧,没有作弊就是没有作弊,你不能平白无故剥夺我考试的权力,即使你是一位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拉起她往外走,“别和我谈权力不权力的,首先你已经扰乱了考场秩序。”
宁默然甩开她,“别乱咬人行不行。”
这句话明显刺激到了监考老师,她再次拉扯宁默然。
这时候不知谁找来的考试巡视员出现了,他们两位胸前挂着“巡视员”的工作牌,貌似领导。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师先进行了调解,“吴老师,你消消气。我看这样吧,为了不影响其他学生考试,先让这位女同学继续考试,稍后我们再根据调查结果处理此事。这个纸条我先拿着。你看行吗,吴老师。吴老师,我一向敬佩你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学生毕竟是孩子,你犯不着和她怄气。”
监考老师见巡视员发话,也不好说什么,同意让宁默然继续考试。
那位男老师催促宁默然赶紧谢谢监考的吴老师。
宁默然极不情愿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