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琳琳用白纸做了一本“毕业倒计时”简易日历,每翻过一个鲜红的数字,她们的心都非常沉重——青春,又少了一天。
“小宁子,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留在省城还是回家乡!”寝室里四个人在认真完成作业,胡琳琳觉得太沉闷。
“我是爸妈的乖女儿,当然热泪盈眶,义无反顾,头也不回的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让回忆停留在大学的校园,而我带走的只是我的躯壳。我会怀念你的,母校。”宁默然回过头来,作演讲状。
“得了,你还乖乖女。不知道是谁当了逃兵,中途抛下那群可爱的孩子,气得老爸直打哆嗦。”陈金钗上来就给宁默然当头一棒。
“你们懂什么啊,那叫追求真爱。和你们谈爱情无异于对牛弹琴。”宁默然急着解释。
“你们家靖哥哥回不回老家还是个问题,别到时候又放弃老家的工作去追随你的靖哥哥了,如果真是这样,你爸妈才真的伤心呢。他们辛辛苦苦养育了你20多年,被一个才认识了三四年的小伙子骗走了,此乃悲剧!”胡琳琳幸灾乐祸。
“你才被你们家李超骗走了呢。我已经问过靖哥哥了,他说他回家继承母业。”
“万一又像这次一样临终变卦了呢?”胡琳琳问。
“……不会的,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小琳子,你和李超什么打算呢?”
“他说两个人先留在省城打拼。他不想回去继承家业,他说想跳出家族势力,自己开创事业。有志气吧!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留下来支持他了。”胡琳琳幸福地说。
“小宁子,你果然没说错,小琳子才被人骗走了!她爸妈真悲哀!”陈金钗嘲笑她。
“我也为她的爸妈感到悲哀!”宁默然火上浇油。
“毕业以后,我们还有多少机会坐在一起互相调侃呢!”孙维淡淡地说。
对于这个问题,她们一时难以回答,虽然也许各自心中早有答案。
大学时光的沙漏终于见底了,其中的每一粒沙子,都收藏了大学四年她们不同的表情:悲、喜、怒、惊、泪水……应有尽有。
这晚是在学校的最后一晚。她们四个在寝室楼的天台开“座谈会”,四人席地而坐,酒水和下酒菜一样不少。
陈金钗向音乐学院的老乡借了一把吉他,自顾自弹起来,以一曲《栀子花开》开头,以《朋友》收尾,五首曲子虽说没有行云流水,却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凉风习习的晚上,吉他声慢慢在周围扩散。她们推杯换盏,想说的豪气干云终究化作肚中惆怅。
“你这小妮子还会吉他,真是没想到。我以为你只会用功读书和谈恋爱呢!记得哦,以后结婚一定要请我们,即使坐上三天三夜的车,我TMD也要亲眼看着你出嫁,否则老娘赶到你家好好收拾你!”宁默然哽咽了。
“金钗,还有我,也叫上我,请柬什么的就免了,只要你打个电话,甚至是发个短信,我都会赶过来,即使再忙,再累,绝不找借口。”胡琳琳带着哭腔,向大家敬酒。众人一饮而尽。
孙维开口了,“我结婚你们来吗?”
大家笑了。
“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我现在正式问你:孙维同志,没有尝过爱情味道的你,后悔不!”胡琳琳问。
孙维保持了一贯的风格,特从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知道它长得如何就可以了!
“那你觉得它长得如何?入你法眼不?”陈金钗反问。
“太累。见到你们这样,我就没了兴趣!”孙维一本正经。
宁默然重新引话题,“我觉得我们今天得好好敬金钗一杯,小孙子整天躺床上,我整天往外跑,小琳子对着镜子照个没完,寝室的整洁干净多亏了金钗,否则我们寝室哪能评上年度最佳寝室,还拿了六百元奖金,这些功劳都是你的,金钗。毕业以后,就没有人帮我们整理床铺,没有人帮我们扫地了。”
“对,来,金钗,干一杯。”
陈金钗举起酒杯直接下肚,“说心里话,当时心里确实有点小别扭,凭什么你们闲着而我忙上忙下,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为你们打扫一辈子。”陈金钗更加动容,抬头望着星空,眼神放得很远,很远。
“她以后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孙维说。
“哪像你啊,谁娶你谁倒霉。”胡琳琳对孙维开玩笑。
孙维语出惊人,“那就一辈子单着吧。”
“那你肯定会饿死在床上!”宁默然笑她。
宁默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各自说说刚进来时对其他人的看法吧。前提是一定要坦诚。为了做好表率,我先说。首先说胡琳琳吧,我第一天见到她,觉得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家伙,我想我们一定合不来,想不到现在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其次是陈金钗同学,我很喜欢她的个性,和我很像,当时比较嫌弃她的肤色和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四年过去了,在水乡四年,她现在的皮肤好多了,普通话也标准了,中文果然没有白学。还有孙维,她到达寝室比较迟,我会觉得她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太极品,见到真人后,发现她的所作所为,才确定,她真的是极品。好了,金钗,该你了。”
陈金钗思索片刻,“刚认识宁默然时,我发现她有些无理取闹,尤其是追管靖的那段时间,我甚至不看好他们,想不到现在成了恋人。至于胡琳琳,除了爱臭美,还觉得她有点作。我说完了,该小琳子了。”
孙维插话道,“还有我呢!”
陈金钗笑呵呵地说:“对你的评论请参考小宁子对你的评价。”
胡琳琳放下手中的酒杯,态度认真,“我对小孙子的评价也同上。至于陈金钗,印象深刻的也是普通话,对了,还有她的男朋友,我一见到她男朋友,就会在心里自我暗示:这才叫真爱,这才叫真爱。小宁子嘛,我一直以为她很坚强,后来才发觉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原来她比我还脆弱。”
宁默然不服输地说:“我脆弱?不至于吧?”
“不和你争,你真实的一面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胡琳琳向宁默然做了个鬼脸,然后指着孙维说,“小孙子,轮到你评论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