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她们家蹭吃蹭喝,是不是也应该为她们家做点贡献呢。”胡琳琳说,“小宁子可真是好人,愿意收留你,如果是我,肯定不理你,让你自身自灭。真可谓人间自有真情在啊。喂,小孙子,你怎么不说话呢。”
孙维终于回过神来,“额,我看电视呢。”
“你怎么还是和大学时候一样呢,一点没变,总是这么散漫。我如此热情,你爱理不理,我的心受伤了。”胡琳琳佯装生气。
孙维不紧不慢,“和你聊天我当然开心,只不过我不容易表现出来嘛。自从毕业后,唯一让我兴奋的就是上次小宁子陪我去的海滩了。”
“在你心里我还不及海水重要。”
“我们的感情比海水深呢。”
“还算你有良心。”
最近这座城市被雨水笼罩着,或倾盆或细密,连一向号称喜欢看雨、听雨的宁默然都烦躁了,因为雨水给上下班造成了极度的不便。
孙维在一家公司找了一份设计的工作,上班地点离宁默然的学校很近。这天宁默然忘记带雨伞了,想打电话让孙维去接。十五通无人应答之后,孙维终于接起来了,宁默然有些生气,“你怎么才接电话?我感觉你的电话像个摆设,没有实际作用。”
孙维很平静,“单位开会,静音了。”见她不反抗,宁默然的气也一下子没了。
“我去你学校门口等你!”
这场雨出乎意外的大,地上的积水足五六厘米深,别人顶着伞疯狂赶路,只有孙维晃晃悠悠地荡到了宁默然的学校门口。她躲在传达室门口的屋檐下。
二十分钟后宁默然才出来,本以为孙维一定会生气,连忙道歉。
最终孙维的反应让宁默然欣慰,“二十分钟而已!”
雨天打车特别难,宁默然像只企鹅,翘首企盼。孙维特悠闲地靠在墙上。
漂浮的伞群中,一抹绿色缓缓飘来,这不正是出租车吗,宁默然兴奋起来。
车子不偏不移地在宁默然跟前停下,车上走出来一个人,全身湿透,原本柔顺飘逸地长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脸庞滴下来——这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小宁子,我想遗忘那个城市的不快乐,我来这个城市重新开始。”雨中的胡琳琳一字一顿地说。
宁默然把她拉到屋檐下,两人相拥。
孙维靠在墙上,嘴角上扬。
三个人拿出毕业前夕的猪型手机挂件,相视而笑。
“我记得大学四年,小琳子经常帮我往图书馆送伞。如今毕业了,孙维帮我送伞。不管怎么样,你们幸福,你们开心就好。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一定精彩。也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才能诠释曾经最美的年华。”宁默然动容了。
大雨,倾倒了一座城市。
屋檐的水不断滴入水坑,非常悦耳。她们三个像三朵花,大雨洗礼后,必将绽放。
胡琳琳没有孙维那份随遇而安,除了同样稚嫩的宁默然,作为外地人的她无依无靠,所以找工作成胡琳琳当下最头疼的事情。
她每天在报刊亭买一份当地的报纸,在招聘栏里仔细搜寻合适的目标,当地人才招聘网站当然也少不了经常转转。胡琳琳已经面试过七家公司,每一家公司的人事主管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胡琳琳对这句话已经产生了恐惧感——这恐怕是全世界最不靠谱的话了。
还是孙维分析地有道理,找工作如同谈恋爱,除了我挑你,你同样也在挑我,最终的结果是互相看不上。看着泛滥成灾的招聘信息,看似有很多选择,实则没有一个属于自己停泊的港湾。
徘徊在陌生城市的十字街头,胡琳琳的寂寞感夹杂着热浪袭面而来。各种名车从身边川流而过,但胡琳琳连打的都舍不得。
失望和无奈的时候,她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城市,然而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她又下定了决心:无论什么困难,都比不上情感创伤所带来的鲜血淋漓,一定要撑下去。
一道炙热又无情的阳光,在她努力仰头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如同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威严地掷下问斩令牌。她头晕目眩。
一双有力而厚实的手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胡琳琳原本身子就比较弱,加上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这才有了中暑的迹象,还好不是非常严重,在树荫下稍作休息后恢复了神智。她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我见完客户回公司,正巧看到你,本想和你打个招呼,哪知道……”管靖老老实实地回答。
胡琳琳的思绪转动的速度又回到了正常水平,这下惨了,被熟人看到自己的丑态,糗大了,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孙维和宁默然,岂不被她们笑话?胡琳琳吞吞吐吐,“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宁子,免得她们担心。”
管靖答应了,“我开公司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为了避免过度麻烦宁默然,胡琳琳和孙维一起合租了一个小套房。车子很快就到了,孙维也已下班回来了,“怎么是管靖送你回来?”
“我见完客户回公司的路上,发现胡琳琳她晕……”管靖的实话实说被胡琳琳用咳嗽声及时打断。管靖很纳闷,你只是让我把这件事向宁默然保密,不包括孙维吧?
胡琳琳急忙解释,“我怕热,反正他开着车,我就捡个便宜呗。”
孙维朝窗外望了一眼,日光耀眼,再看看胡琳琳,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白皙皮肤不复存在了——她黑了很多,这都是给找工作给害得。
只是一个眼神,她马上有了主意,然后一个电话把宁默然给喊了过来。
“什么事啊,猴急猴急的?”宁默然赶得满头大汗,她诧异管靖居然也在,“你不用上班吗?”
孙维平静地说:“还上什么班呢,他将会成为一颗金光闪闪的大救星。”
宁默然和管靖两个一头雾水。
“事情是这样的。小琳子不是正在找工作吗?你男朋友也就是管靖,不是大集团的大少爷吗?所以……”
胡琳琳马上领会孙维的意思,“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