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默然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胡琳琳。
这天胡琳琳休息,宁默然兴冲冲地推开胡琳琳家的门,“小琳子,我回来了!”同时她也注意到一向被胡琳琳宠爱的明亮卡通图案窗帘被一块色彩单调的条纹窗帘所取代,她才没有空去追问,她现在急于和胡琳琳分享旅途的心情。
宁默然拉着胡琳琳,从培训班上的帅老师,到给他们上课讲师的绯闻,还有好玩的旅游景点,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胡琳琳心事重重,掉到谷底,和宁默然的心情形成鲜明反差,她理出头绪,打断了宁默然的话,“小宁子,管靖去美国了,要去三年,你知道吗?”
宁默然愣住了,瞪大眼睛,不愿相信又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飞机票还是我帮她订的,我送他到机场。”
她多希望胡琳琳突然哈哈大笑,然后正经的解释是和她开玩笑,只不过想逗她玩,可是胡琳琳没有,胡琳琳的再次确认像一双手抱起她,然后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她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和我说?他怎么可以每次都一声不响地走掉,他怎么可以丢下我,他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越说越无力,眼眶泛泪。
胡琳琳试探地问,“他去机场的路上跟我说,他打过你电话,你没接,而且他时候也发了你短信。”
宁默然回想起来,“我前几天手机不小心进水,无法开机!”
胡琳琳的脑子里黑白两股势力又开始打架,进行了一场思想斗争。她手上紧紧捏着管靖托她转交的纸条,直到手心湿润,额头渗出汗。她自认为是个有主见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乱了方寸,做不出抉择,她恨自己有过如此龌龊的思想,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坦白。片刻之后,黑白势力死伤无数,掏空了她的脑袋,她的话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我听公司的李大嘴说,他妈妈知道了你们的事情,逼他和你分手,所以才安排管靖出国。管靖想和你商量,但是你既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他以为你放弃了他,所以接受了他妈妈的安排。”
宁默然痛心疾首,“无缘无故,她凭什么认为我放弃了,她凭什么认为自作主张!”
“李大嘴说,管靖的妈妈找过你,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放弃这段感情,而你也接受了。米总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管靖,他信以为真,对你很失望!”
宁默然讨厌被人冤枉,“她妈妈根本没有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妈妈能使出这么卑鄙的招数,为什么管靖这么笨,为什么不听听我解释呢!”宁默然的泪水从两旁流下了,晶莹剔透,伤心欲绝。
“到时候大家说开了什么事都解决了,只是个误会!”
“到时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三天,三个月,三年?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不行,我要去找他。”宁默然很激动。
“小宁子,你听我说,冷静点,他远在美国,你怎么找!”胡琳琳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醒了她,“你听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带话给他,到时候你们误会全都解了。”
宁默然折腾累了,靠着胡琳琳哭泣。
胡琳琳看着宁默然培训完回来给她带的礼物,心里不是滋味。善良的宁默然,也没忘记孙维的那份。半夜十二点,她趴在床上,哭了:胡琳琳,你真是混蛋,你是孬种,宁默然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够骗她呢,你无耻,你卑鄙。我身不由己,小宁子,你能原谅我吗?
她的噩梦愈来愈频繁,前半夜有一位鲜血淋漓的老人,双脚悬浮在空中,向她来索命,吓得她直冒冷汗,直到惊醒。下半夜,她好不容易睡着,梦见宁默然因为失恋跳楼,宁默然的魂魄披头散发,逼得她发了疯,于是再次惊醒。清醒的时候,胡爸爸痛苦的模样总会在她脑海浮现。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筋疲力尽,向吴桐打电话求饶,“我想退出这场残酷的游戏。放过我好嘛?”
吴桐冷言冷语,“残酷,生活到处充满了残酷,你逃到哪里都无济于事。如果不是残酷教会你坚强,你何来今天在海丹的出人头地。送你一句话,心不狠,站不稳。更何况,如果你这时候退出,向宁默然和盘托出,你认为她会原谅你?到时你不但照样失去这位好朋友,还会害得你爸爸停医停药,坐着等死。我想这笔帐你不会算不过来吧!我知道现在你心里斗争很激烈,这是变为强者的毕竟过程,忍忍吧,过了这段时间,你会彻底进化,金刚不坏。”
挂了电话后的宁默然,总是一发呆就是一下午。